稚蒼隻是回頭看了一眼瑟西莉亞,發現她氣息急促臉色潮紅麵帶怒意,就曉得她的負麵情緒已經被激發出來了,此刻真是功敗垂成之際,若是她有了什麼三長兩短,那才是得不償失,所以此時他也急不得了,還是示意瑟西莉亞坐下來打坐默誦清心咒,而他則將兩人儲物空間裏的東西一一擺了出來,從中翻找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當瑟西莉亞將清心咒默誦了N多遍,直到自己心如止水神台一片清明了,她才籲了口氣睜開眼看向了稚蒼——此時隻見稚蒼正蹲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根像是平時醫院中打針所用針筒一樣的東西在地上劃拉著什麼。
“稚蒼,你在幹嘛?”瑟西莉亞一躍而起走到稚蒼身邊蹲下看他劃拉。
稚蒼頭也不抬的答道:“我剛才告訴你了,這個陣是個聚陰陣,我在想辦法看看是不是能把聚陰陣轉成流陽陣。”
“啊?這已經刻好的陣法還可以通過修改變成另外一個陣法麼?”瑟西莉亞對於陣法什麼的真的一竅不通,什麼無中生有、太極生二姨(喂!是兩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通有無的,對她來說簡直比天書還難懂!
而以前稚蒼和化形樹聽瑟西莉亞說起過天主教的教義,化形樹倒是給出了一個非常合適的定論,天主教和基督教的教義是“救贖”,要求的是肉身和精神要分離,而他們道教卻要求的是天人合一,事實上這也是人們最古老的精神追求——感知自身的糾纏,感受自己和世間萬物的聯係,最終達到和宇宙成為“一體”。
這就等於瑟西莉亞打從娘胎裏就在感知的天主教與她現在所認知的道教教義根本是背道而馳的,所以她不光是要從頭開始學習,還等於是要將她十幾二十年來的所有世界觀全部給推翻重建,當然這可不是一件普通就能夠達成的事情,所以打那以後,瑟西莉亞學習的再慢,化形樹和稚蒼頂多也就是打趣調笑兩句,教訓啊、恨鐵不成鋼啊這一類的就基本沒有表露過了。
“嗯,是的,你要記住,任何事物都有其相對性,陰的反麵就是陽,這是天地萬物之間的規律,所以這個聚陰陣也不是絕對的,我們可以通過這一支天刺,在這陣法中刻入相應的咒語且補上相對的陣法,那麼就能將白玉柱中的靈氣轉化成陽氣,從而讓這兩種相對的力互相抵消,那麼這個陣就不攻自破了。”稚蒼衝瑟西莉亞招了招手,示意她看清楚自己此時正在刻入的咒語和陣法,“你仔細著看清楚了,他日若是你再遇到這個陣法,也能曉得怎麼破解。”
瑟西莉亞聞言點點頭,眼睛瞪得更加大,幾乎是目不轉睛的一直盯著稚蒼手下的動作。
不過這個青石台實在是有夠大,即使稚蒼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刻了不到四分之一的咒語和陣法,後來瑟西莉亞見他柔嫩的小手都給磨破皮了,鮮血順著那根天刺往下掉,心有不忍的主動對他說道:“稚蒼,不如讓我來試看看吧,我現在力氣都恢複了,刻起來應該會比你快很多。”
稚蒼聞言停下了手,抹了把汗看向她道:“幹這活兒不是快就行的,最重要是得準確,不然就是有一個小小的地方不到位,這個陣都得廢,你知道麼?”
瑟西莉亞點點頭:“我知道的,不然我刻得時候你在我旁邊幫我看著吧?”
稚蒼略略想了一想,終於還是點點頭將手中的天刺遞給了瑟西莉亞:“嗯,這樣也成,眼過千遍不如手過一遍,你且來試看看吧。”
瑟西莉亞接過那根天刺,不過她沒急著馬上就去刻,而是從自己那個專門放藥物的儲物空間中拿出了藥粉和手帕來給稚蒼的傷口上藥包紮,等做好了這一切,她才拿著天刺開始小心翼翼的在地上刻起了咒語和陣法。
在兩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很快的這整個青石台上的布陣工作都完成了,稚蒼又點燃了一大把香,讓瑟西莉亞朝八個方位都給拜一遍,然後按照每個方位三炷香的量將手中的香一一插到他們剛剛刻完的流陽陣陣眼上去。
等做完這一切,稚蒼拉著瑟西莉亞退到了青石台以下,又給她遞上了一張用朱砂寫成的符咒讓她插到天刺上:“這張符咒加上天刺就是引發流陽陣的引子,待會兒你隻要念出真言然後將這天刺給刺入流陽陣中,流陽陣就會啟動,到時候那白玉柱中的靈氣就會轉化為陽氣與這聚陰陣中所蓄的陰氣相衝,那麼這個青石台上的陣便算是破了。”
瑟西莉亞點點頭,接過符紙將它小心的紮在了天刺上,然後轉過身去瞄了瞄距離,手上稍微用力,她手中的天刺就在半空中畫了個優美的弧線,然後“嗤”的一聲就穩穩當當的紮在了之前專門刻在白玉柱前的那個小陣中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