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凶神隨意地向一邊吐了口唾沫,咧嘴嘿嘿一笑:“在下姓陸,江湖人稱陸德子,就是一個區區山大王,久聞蔡頭領大名,不敢造次,就是想劫點小財養家糊口。”
蔡晟氣結,還不敢造次,兩波襲擊毀去我一半的錦衣衛,哼!不過心裏再氣麵子上也不敢表露半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嗬嗬,陸大王恐怕消息有誤了,我們這車裏都是欲進宮的秀女,沒有財寶,讓陸大王失望了。”
“我呸!”陸德子一改之前痞子嘴臉,露出凶相:“你當老子是吃閑飯的不成?誰不知張衡老閹賊最能搜刮民脂民膏,說那幾輛車上沒有金銀財寶打死老子也不信,為了這一票,老子可是下了血本的,在這等了你們半個多月,一萬多支羽箭侍候上了,你跟老子說你們沒錢,你讓老子情何以堪啊?”
莫芊芊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怕被人聽見趕緊用手帕捂上嘴巴。老閹賊?罵得好!
張衡卻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橫行前後兩朝後宮半輩子,誰敢這麼對他不敬過?氣血上湧,猛一挑車簾就出了車廂,站在車沿上,居高臨下吼道:“車上是有珍寶不假,可那都是要獻給我大齊聖主皇帝的,爾等賊人也敢覬覦?”說皇帝時還不忘向右上方抱拳拱手,以示對皇上的敬意。
“哎喲!”陸德子又恢複了那副痞樣,“我當是誰說話這麼有男人氣概呢,原來是張總管啊,可惜您襠裏沒了那玩意兒,跟男人一點也沾不上邊啊,嘖嘖嘖,真是可惜。”邊說還邊搖了搖頭。
哈哈哈……
周圍人群一陣哄笑。
車裏的莫芊芊更是笑得前仰後合,這陸德子真是可愛啊!
流蘇紅著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聽這麼低俗的話,你還笑!”
莫芊芊翻了個白眼,懶得解釋。我的世界你永遠不懂!
再看張衡,氣得臉色鐵青,整個身子都處於顫抖狀態,手指前方:“你,你,你……”
“你什麼你?錢留下,你們走人,老子不殺閹人,沒勁!”
這下張衡直接氣得翻了白眼,腳下虛浮,幸有小太監攙扶才沒栽下車來。幾個小太監很有眼力,趕緊幫他拍背順氣,許久之後,他終於緩上來一口氣,咬牙道:“蔡頭領,咱家命你滅了這群匪類!”
蔡晟麵露難色,他實在不想再戰,這些錦衣衛都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就像他的孩子一樣,死傷任何一個他都心疼,更何況先前受兩波凶狠襲擊,早已潰不成軍,此時再耗損實力,那後半程山路要如何過去?想到此,他欺身上前,壓低了聲音對張衡說:“公公息怒,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此時不宜再戰,忍一時之氣換一時平安,等回到京城,您奏請皇上派重兵來剿匪,到時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張衡雖然狂傲,但也不是個沒腦子的人,聽了蔡晟的話也覺得十分有道理,如今之計走為上策,先將美人平安帶回宮再說。“一切都由蔡頭領看著辦吧。”
因為莫芊芊就坐在張衡後邊的馬車裏,所以對他和蔡晟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雖然厭惡他至極,但也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確是個人物,能屈能伸,不愧是兩朝皇帝身邊的紅人,甚是懂得審時懌勢。張衡雖然可惡,但她的私心作遂,並不希望他現在就出事,她還要靠他接近她的仇人,倘若此時發生任何危險,她會毫不猶豫地挺身搭救。
蔡晟得了口令,心裏也就踏實多了,顧不得錦衣衛麵子不麵子,轉身對著陸德子抱拳說道:“我等奉皇命辦差,路經貴寶地,還要仰仗陸英雄提攜,車上的財寶大王盡管拿去,但是不能傷人,車上的秀女更是不能動,這後一半山路還勞煩大王給各路英雄打個招呼,給在下讓個路。”
“好說好說,嘿嘿,我陸德子就是一個粗人,消受不起美人恩,就圖個錢財,不過我這兩個侄兒可是血氣方剛的俊秀男兒,來一趟不容易,就想從這幾車美人裏選個媳婦回去,蔡頭領行個方便吧?”
“這?”蔡晟氣得咬牙,這土匪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竟敢搶皇上的女人,這要是傳到上京城,皇上還不扒了他的皮。狠狠心,一咬牙,就要命令錦衣衛開戰。
“蔡頭領。”蔡晟的命令被張衡打斷了,“給陸英雄行個方便,讓他的侄兒去後麵幾輛車裏去選。”隻要不動莫芊芊和流蘇就好,後邊那幾輛車的秀女都不過是個陪稱,有這兩個美人兒擋著,那些個庸脂俗粉都入不了聖上的眼。
既然上頭發了話,蔡晟也隻能硬生生地咽了這口氣,打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陸德子的兩個侄兒去後麵那幾輛車上選。誰知那倆說要娶媳婦的人連動也沒動,還一副不滿的樣子。
“兩位小英雄這是何意?”蔡晟問道。
“小爺我聽說,張總管尋到了兩個絕色美人,就安置在最前麵的那輛馬車裏,小爺還就看中了這倆美人兒了,不必選了,就是她倆了。”陸德子其中一個侄子說道。另一個侄子點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