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息怒!”眾人哆哆嗦嗦地求饒。
齊傲沒有說任何話,猛地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卻又頓住,而後轉身折返,直奔流蘇。
看著那雙大腳迅速走近,流蘇緊張得手心浸滿了汗水,低著頭一動不敢動。聰明如她,怎會看不出,這個男人不喜歡她,不,不是不喜歡,是深深地厭惡。他折返回來,會不會要了她的命?她任命地閉上了眼睛。最終,她沒等來恐懼中的結果。那個男人毫不憐惜地取走了她頭上的玉釵,而後大步離去。
閻王殿前走一遭,重回陽間,流蘇已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地,汗水早已濕透了衣衫。
走回前廳,齊傲重新戴上了麵具。他要親自去尋那個日思夜想的人,不容許再出任何差錯。
衛青不敢相勸,隻好緊隨其後。盛怒下的主子,最好不要招惹,唯有聽命才是上上選擇。
二人從別院後山的密道出走,神不知鬼不覺,這密道是早些年齊傲命親信悄悄挖的,通往府外東三十裏的叢林中。別院周圍的那些眼線自認為連進出別院的一隻蒼蠅都不曾放過,卻不知他們監視的最重要的人物神秘地進了別院又神密地出了別院,而且一路向東辦大事去了,而他們還在相互報怨,終日監視這個整天連個人影都不見的王府別院是多麼聊呢。
出了密道,二人便置身於一片楊樹林裏。正值深秋,樹葉早就落光了,地上鋪了厚厚一層,人走在上麵發出沙沙的響聲。此時天色已經不早,夕陽的餘輝透過斑駁的樹枝斜射在地上,有一種藝術的味道。
樹林邊的官道上,早有人備好了馬,齊傲二人二話不說,飛身上馬,絕塵而去。夜色漸至,正好掩人耳目。
秀女的車隊已經離上京城不過六七十裏的路程,因為天色不早,所以就暫歇在驛館中,準備明日一早再出發,中午時分便可進入上京城。
齊傲兩人趕到驛館時已是夜幕深深,明黃的月亮將幹淨的清輝灑入人間,倘若不是有寒冷的秋風陣陣掃過,引來光禿禿的樹枝發出難聽的嗚咽聲,這應該稱得上是個不錯的夜晚。就像齊傲的心情,激動甜蜜打底,卻總有一絲揮不去的惱意和緊張,迫切地想要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可又怕她拒之千裏,誤會無法解開。
留下衛青在驛館外看馬等候接應,齊傲獨自飛上房頂,一路尋去。掠到後院,聽到了女人嘰嘰喳喳的笑聲,知道這幾排房子就是秀女的安寢之所了。事先沒有打算來此,所以也沒有聽探子的彙報,現在隻能一間一間地找,反正秀女也不是很多,找起來並不麻煩。飛上第一間房子的房頂,掀開一片瓦,向裏瞧去,十個秀女正圍著一張桌子邊吃幹果邊聊天。
“唉,同為秀女,這待遇怎麼就差這麼多,我們要十個人擠一個屋子,睡一個大通鋪,而那個叫莫芊芊的卻能獨享一個房間,真是不公平。”
“就是,一路上我們十個人擠一輛普通馬車,而她卻獨享一輛豪華馬車。”
“兩位姐姐就別憤憤不平了,誰讓人家長得漂亮呢。”
“哼,以色侍君,自古就被人唾棄。她一個小小的村姑,估計大字都不識幾個,更別說琴棋書畫了,我聽說啊她家就是以種地打獵為生的普通農戶,沒見過什麼大天兒,靠美色,就算得了聖寵也不能長久,姐妹們就等著看好戲吧,將來她威風不在了,我們有的是機會欺負她,到時好好出出這口氣。”
“姐姐說得是,這莫芊芊和流蘇就是兩個狐媚子,我聽說啊,莫芊芊之前曾去傲王爺的營帳裏獻舞,想****傲王來著,但一支舞還沒跳完就被傲王下令扔出了營外,丟死人了。”
“是嗎?還真是不知死活,傲王爺是誰啊,那可是我們大齊國的戰神,豈會看上她這種小村姑,真丟人!”
“我還聽說啊,這莫芊芊從小就有婚約在身的,就是流蘇的哥哥,兩人差一點就成親了,但是為了能夠成為秀女,她居然拋棄了準丈夫,好狠心的女人。”
“是嗎?想不到莫芊芊和流蘇還有這等關係,看來那個流蘇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幸虧她被山賊劫了去,不然這宮裏又多一個禍害。”
“哎呀,姐妹們休要再提路遇山賊這事了,張總管可說了,誰要再提就拔了誰的舌頭,堂堂皇家車隊,又有三千錦衣衛護送,結果還被山賊劫去了一個秀女,說出去皇家臉麵往哪放,姐妹們可別禍從口出,到時獲了罪後悔都來不及了。”
“……”
十個女人坐在一起,七嘴八舌地東拉西扯,硬是將莫芊芊說成了一個一心要攀龍附鳳不惜出賣美色的狐媚子。其實她們也不確定軍營獻舞的人到底是不是莫芊芊,但就是願意把這個罪名安在她的頭上,似乎這樣能讓她們那顆嫉妒得發狂的心得到一些安慰。
齊傲聽得直皺眉頭,恨不得撕碎這群女人的嘴,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隻好強壓下怒火,飛身奔著另一間屋子而去。一連查看了所有的屋子,大致情況都如此,唯獨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而且前院後院都翻了個遍,也沒有發現張衡的影子。齊傲心頭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