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那邊一定有記錄的!你告訴我,我沒有惡意的,我隻是想要知道那個擁有程佑心髒,代替他活下去的人是誰,我隻是想要最後一次感受一下程佑的心髒跳動的頻率……”
他的眉毛越挑越高,視線穿過我看向李愈,在我和他之間來回了幾次,突然猛抓了幾下頭發,莫名其妙地咆哮出一句:“我不管啦!”
然後踢了一下門,走了。
這麼暴躁的人真的是醫生嗎?
第二天,當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的時候,我又一次受到了驚嚇。
“你為什麼在我房間裏?”
在我的尖叫聲中,床上的人翻了一個身,半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我,沉默了一下似乎清醒了些,於是坐起身來。
“早。”
他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
誰跟你早啊!
要不是看我身上的衣服整齊,估計我早就把他踹下床去了。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回想了一下,昨天可能是刺激太大,再加上肚子又痛,被他抱在懷裏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是一天。
不過好在是例假來的第二天,我已經不那麼痛了,揉了揉太陽穴,迅速從床上爬起來,離李愈遠一些。
可是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啊!邵天翔!
雖然他一再說自己不知道,但是從他掙紮的表情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在說謊,他總是回避我的問題,到底是為什麼?
腦袋裏有一個想法閃過,我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口。
“李愈……”
“嗯?”
聽到我叫他,他回過頭朝我走過來。
“你想跟我說什麼?”
“邵天翔是你弟弟?為什麼他姓邵,你姓李?”
“嗯。他跟媽媽姓。”
說到這個問題,我想起了邵天翔的話,他說他媽媽不喜歡李愈,那……難道李愈和邵天翔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
這種豪門錯綜複雜的關係,電視劇不是總在演嘛。
我小心翼翼地問:“那……邵天翔和你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不是。我和他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這回輪到我驚訝了:“那你媽媽怎麼不喜歡你?”
“因為我一生下來就沒有感覺,他們說我是被魔鬼附身的孩子,媽媽認為生下我是她一生最大的恥辱,所以她從來也不抱我,不和我親近,我15歲就搬出來獨自一人住,很少見她。”
李愈的口氣很平淡,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我感受不到他任何的情緒。
但聽了之後,我眼角卻有些濕濕的。
我聳了聳鼻子,盡量讓自己顯得輕鬆,把話題重新轉回到我關注的事情上來:“邵天翔他好像很聽你的話?你要求他做的事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嗯。”
“那你可以讓他把程佑的事情告訴我嗎?”
李愈皺了皺眉頭,很幹脆地說:“不行。”
我驚訝:“為什麼?”
“我不喜歡那個人。”
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隻想知道這個,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我捂著肚子,好不容易減輕的疼痛似乎有抬頭的趨勢。
李愈看著我一臉痛苦的樣子,皺了皺眉。
“如果你答應我不再逃跑,我就幫你。”
“什麼!”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你如果不答應,我就讓他閉緊嘴巴,永遠都不告訴你關於程佑的事情。”
居然敢威脅本姑娘!
可是,為了程佑,我隻能屈辱地點頭,接受了他的威脅。
沒有等多久,依照李愈天然呆的直線思考方式,沒有任何曲折地,邵天翔被他一個電話就召喚過來。
應該說,電話還沒有掛斷,門外就響起了他的聲音:“哥,才過了24小時8分6秒,你就想我了嗎?你終於感受到你最親愛的弟弟對你的愛了嗎?我現在開心得體內的腎上腺素飆升,心跳和血液流動加速,瞳孔擴大……”
李愈的眉毛動了動。
“少爺,邵醫生他昨晚開了房車過來,就睡在大門外,說是要保護少爺您不被可可小姐……”
一旁的管家大叔欲言又止。
邵天翔已經自己推開大門進來,他的身上還穿著橘黃色的睡袍,頭發蓬亂,看到我後眼神竟然瑟縮了一下。
“回答她昨天的問題。”
李愈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的表演。
邵天翔愣了一會兒,然後煩躁地抓了一下頭發,又扯了一下睡袍,看了一眼我,做完所有的動作後他沮喪地往沙發上一坐。
“哥,我不知道啦,這女人瘋瘋癲癲的,你別聽她胡說……”
“不說,以後都不要來我這裏。”
“哥……”
“丟他出去。”
毫無感情的話,就連我聽了也不免同情起邵天翔來。
幾個門衛走了進來,作勢真的要執行把他丟出去的命令,邵天翔的額頭上都急得冒汗了,他似乎被逼急了,站起來一腳踹了沙發,大聲吼:“那個人就是你啦,哥。”
我有一陣的恍惚。
怎麼可能?
那個接受了程佑的心髒,代替他活下去的人就是李愈嗎?
我有點不敢相信。
他和程佑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人,我跟李愈相處了這麼久,在一起這麼多天,我竟然完全感覺不到在他身體裏跳動的就是我愛的那個人的心髒!
原來這些日子以來,我聽著的那些清晰的心跳聲就來自他的心髒,是這樣嗎?
所以我才會對他產生異樣的感覺,所以我才會覺得呆在他身邊,聽著他的心跳就會安心。
所有的這些感覺,原來都因為程佑!
程佑……最後一次與程佑通電話,是在我生日的前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