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二的下午自習課，元華將我們這些被選中的男生女生叫到操場，男生自主練習，女生自己選擇要投球的位置自己投五個球試試進球率。
鳳鳴是第一個站出來說，“我先來吧。”
元華比較看重學生的主動率。很明顯，很多女生在並不陌生的籃球方麵，選擇的是旁觀，或是因為害羞，或是因為別的，很多不願意主動站出來說，我先試球。
元華點頭，鳳鳴抓著個籃球就走到了她選擇的位置。距籃球樁四五米遠的地方，抬頭，看著球框。這時，班上那些已經開始練球的同學都停下來了，將目光放在這邊。
隻見鳳鳴抬頭，瞄準，伸手，投球。動作灑脫流暢。因為不是很專研過籃球，所以，隻能用這些形容詞來形容鳳鳴的一係列動作。
哐！球進了！場邊我們驚訝的看著鳳鳴，有些女生已經嘴巴張的“o”型。班裏那些男生吹響了口哨，“鳳鳴！你厲害的！”
我不禁跟著元華一起拍手。鳳鳴朝我這裏看了一眼。淡然。
我是真的覺得她厲害。這個瘦瘦小小的女生，身體裏不知道隱藏著多少的力量和能量呢。
鳳鳴五球全進。場上響起各個人的掌聲。接著是我投。不知為什麼，或許我心裏的那個小鬼作祟。我感到壓力。五球？我得進多少球？心裏清楚，我的好勝心，從來都那麼強。
我雙手拿著籃球，看著。殘缺的手指，有些刺眼。我甚至感覺的到，我的手在顫抖。多久沒碰籃球了？
從手指斷掉後就沒再碰過。平時不去想的話，我真沒發現，少掉了一個手指，我的生活，並不如我說的那樣沒有變化。
初一暑假的時候，因為我家是距離初中最近的地方，所以，科科，飄飄，飛翔和我，我們四人常常約好一起偷溜進初中打籃球。似乎，這一刻，那時候的記憶又像翻滾的潮水，席卷而來。
通常都是我和科科在玩的。飛翔隻是偶爾加入進來。他說夏天，打籃球，會一身的汗，不能馬上衝澡的話會渾身難受。所以，很多時候，他是在旁觀看的，要麼那天天氣特風涼。飄飄的話是從來不參加的。因為，飄飄人如其名，永遠都長裙飄飄的站在那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淑女。她是我們村裏難得不會像我這樣活蹦亂跳的野丫頭。
“葉錦澈，你還好吧？沒事的。籃球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人。投個試試。”元華見我遲遲不投，走到我身邊。
我扭頭看了一眼元華的方向。其實，眼裏空無一物。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看什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吐氣。死就死吧。
我用拋的。
“哐！”的一聲。
然後是元華的掌聲。“看來我們班的女生都深藏不露嘛！加油！繼續！”
我深深的呼氣。總覺得他對我的關心比其他學生多那麼一些。我不想去猜測原因。因為，通常情況下，原因都是，我參加學校報名時需出示的戶口本上，父親那一欄的三個字：父不詳。元華那個時候看我冷冷的眼神，我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
最後，五球，我隻進了三球。但想想，覺得三球還是差不多了。我克服不了自己左手是殘缺的心理障礙，能進三球，說明，科科當初教我的那些，就算我沒用，也還深深記在腦子裏麵。
千卉就比較沒準了。五球就隻進了一球。她下場的時候有些灰心，看著我。我安慰她說沒事。其他女生也有進三球的，兩球的。
然後訓練開始了。元華叫來班裏籃球比較好的幾個男生過來這邊跟我們一對一的教一些基本知識。而我的小教練，正是我的同桌，洛川。
他懶洋洋的看著我，在已經是我跟著他對練的時候，他說，“你不是會的嗎，自己練習吧。我看著就好。”
我搖頭，說不會。他語言的“會”是需要加引號的。況且在他麵前，我這哪裏叫“會”？
但是他根本不理睬。然後，我開始無止盡的練習投籃。那是不是在籃球賽開始以前，我都要跟著他這樣被他練習投籃到手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