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不稀奇的過著。籃球比賽在計劃中進行著。我們班那些無比厲害的男生們,大概時運不濟或是別的什麼,在籃球賽第一輪就淘汰出局了;反而使我們女生比賽更有看頭。
混亂的比賽。
那是一場混亂的比賽,元華教我們的比賽規則很多都在這場實際的賽事中用不上。女生們捆紮好的頭發會在不知不覺中被扯散,衣服也會被扯得掉肩,女生搶到了球,如果自己不能投,看見一窩蜂來搶球的人圍攻過來就蹲下來抱著球不放。
總之,就是各種混亂。
參加比賽前,元華找班裏男生借了他們已經統一好的球服給我們穿上。洛川把他的直接給了我,冷冷的說,不許給別人。
我“哦”了一聲算是承諾。
女生不比男生,可以直接套上球服就可以上場。我穿的特多層。因為得時刻謹記葉茗惠媽媽的教誨,不許被欺辱。站在賽場邊看女生球賽的男生並不一定全然是為了看球賽而來。那些賽事中的“意外”,男生比女生更清楚。
如果,比賽中,衣服不小心被拉扯開露出裏麵的文胸被男生看到,在葉茗惠媽媽的詞典裏,也算是“被欺辱”。所以,我多加了一件抹胸。為了不再比賽跑動的時候胸bu隨著奔跑抖動,故意拉緊了抹胸,還用鉤針固定住。
可,也是因為這樣過度保護,正在發育的胸bu給我發出了警告,在四進三的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身體終於支撐不了再次暈倒。由於元華要留在比賽中主持我們班的大局,鳳鳴,千卉她們還在戰鬥著。我再次由在場邊看比賽的洛川抱進學校臨時搭建的醫務棚,專供比賽中受傷的學生用。
洛川抱著我急速的走路,我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熱切有力的心跳。努力抬頭看他的麵容。
我寧願這一刻我該死的頭腦範迷糊分不清。如果,他是科科,該多好。
可是,現實就是現實。
我還不忘在洛川的懷裏,看著與科科相似的臉無奈的笑。
也不勉強自己排斥他的懷抱。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一路跟著過來的還有李曉,葉南和飛翔。李曉一直在旁邊“大姐大姐”的叫,好像我是已經神誌不清的人。我嫌吵,又不想開口說話搭理他。本來隻是普通的比賽,葉南和飛翔卻都在比賽開始的時候來了。今天是飛翔第一次看見洛川。他看見洛川的第一眼也愣了那麼一秒。然後搖頭微笑,繼而站在洛川旁邊,和他討論比賽中的情景,這都是我在比賽中看見的。
但是這一刻我不願意去想太多關於飛翔的事。我閉上眼睛,自欺欺人的在心裏對那顆正在我耳邊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說,“科科,我想你了。”
“同學,累了吧,要不我來抱她去吧?”飛翔在一邊著急的說。
“還好,快到了。”洛川的聲音響起來。
他抱著我的雙手緊了緊,沒有半點放開的意思。
在醫務棚守著的是生物課的老師,有男有女。女的生物老師說,男生回避時,隻有葉南沒有出去。生物老師眼睛盯著他,葉南才淡淡的回答說,“我是她哥哥。”
我是她哥哥……
我已經記不得葉南多久沒這樣自稱過自己和我的身份關係。小時候別的男孩子欺負我的時候,我不哭,就用眼睛瞪著那些嘲笑我是小野種的人。葉南看見了或者聽見了就會狠狠的打他們,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狠狠地說,“他是我妹妹,誰敢欺負她先來打我試試看!”
隻有在自保上麵,葉茗惠媽媽幾乎默認了他打架的原因和方式。還有,在我需要被保護的時候。
多麼令人懷念的小時候啊。
生物老師說,“哥哥也不行,你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葉南被無情地拒絕,退出醫務棚了。
我躺在用課桌搭成的簡易休息“病床”上,乖乖的扮演著打球累暈倒不醒的學生。眼淚,卻在不知不覺中溢出眼眶。
是的是的,葉南,我們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子了。那個時候的“不懂事”都得統統收回。包括那句,“哥哥,以後我嫁給你永遠不分開好不好?我們再生個小孩子,絕對不要讓他成為我們今天隻有單親的模樣好不好?”
那個時候我八歲,葉南你十三歲。生物課你明明已經學到“近親不能結婚”,為什麼那個時候你還激動緊張的問我,“你是說真的嗎?我們永遠不分開?”
我點頭。
葉南你就抱著我入眠。你在我耳邊說,“小阿錦,從今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小阿錦,沒有人能把你搶走。”
葉南,這些,我都還記得。可是,對不起,或許,在小時候,我真“愛“過你,但是,那份愛,不夠強大到讓我像你一樣走火入魔。生生世世。
“同學,你醒了嗎?哪裏疼嗎?怎麼哭了?”
看得見的,很多時候不是真實。看不見的,很多時候不能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