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結束報名活動，晚上七點準時開始新學期的晚自習。
六點五十五分，我和夏穎，千卉才進教室門。到自己上學期坐的位置，紙巾擦好自己的桌子椅子後，正在擦洛川位置的時候，上課鈴聲響起來。可是，教室裏麵還是沸沸揚揚的無比熱鬧。
我繼續擦著旁邊的空桌子。忽視著左手無名指傳遞著莫名的疼痛。
坐另一邊靠窗可以看見辦公樓的同學望風結束後坐下來說，“來了來了，但是，後麵還帶了新同學。”
為什麼明明那麼吵鬧的地方，那句話，卻像能認準方向一樣隻字不差的傳進我的耳朵裏，那麼的清晰。
“男的還是女的？”有人問。
“男的，先前報名時候我就在旁邊。”
……
終於擦好了桌椅，將髒的紙巾放好，雙手托腮，看著另一麵的天空。烏黑的天空，緊閉著的玻璃窗。已經看不清楚的窗外景物隻能恍惚瞅見學校圍牆外農家的點點燈光。
這種感覺，自己才像是活著的。
洛川到現在也還沒來。
掏出手機，通訊記錄裏麵除了昨晚他一直不停撥過的十幾通未接電話外什麼也沒有。
他是笨蛋麼還是故意的？再生氣再不接電話，至少可以發信息啊，至少，氣消了後會看到。
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還是捏不出半點不一樣的東西。洛川，我想問問你，我和你這間，這樣算什麼呢？怎麼我一這樣想，心口就很疼很疼？
教室裏麵突然安靜下來，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元華已經拉著科科在講台中間做自我介紹了。
“我是科科，轉校生。”
“沒了？比如愛好什麼的？”元華看著科科問。
科科不再說話，元華才又開口，“可能對環境陌生。那科科同學，你先暫時坐最後一排那個空位好了。等幾天會重新安排位置的。”
“嗯。”科科淡淡的應了一聲。走下來。
“是這樣的，這學期呢洛川轉校離開這裏了……”
一邊是科科走到我身邊，麵無表情的坐下，另一邊是元華宣布著我早已知道的消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耳朵就像失聰一樣，一下子間就什麼也聽不見，眼睛視線也變得模糊了。
老天爺，上輩子我一定做了很多壞事的吧，不然，怎麼會這樣？到底，現在是結局還是這才是“開始”？
我看著我缺了尾指的左手尾指指根處那塊糾結著的難看的疤，看看，你換來了什麼？
科科，我聽見你承認你是科科，可是，為什麼，你對我卻無話可說？
還有，既然你一直在跟飄飄聯係，那飄飄是知道你回來了的吧。科科，我是傻子，是麼？
你一定這樣認為。
學校廣播裏傳播著那個無比討厭的政教處主任的聲音，叫各班的學生分年級去講學廳裏麵領取這學期要用的新書。元華在講台上點了幾個男生的名字，其中就有科科。
等到我們班領取新書他們都被呼喚離開教室後，元華帶著他招牌式的微笑走到我這邊，說，“你叔叔說，麻煩你要經常照顧下科科。”
元華的話讓我想起上午科正明說過的話，“畢竟你比科科大那麼幾個月嘛。”
似乎在我不再的時候，科正明還跟元華說了什麼，或者是直接表明了什麼。
大幾個月？不就是想說，以後你們可能是姐弟，要相互照顧和關心麼？
所以，元華安排科科坐臥身邊是理所應當了。
我撇開臉，不理元華。
元華還是笑。“你已經是大人了，要多體諒下你的媽媽。”
我依舊看著烏黑的窗外。元華見我不理會他，淡淡的離開了。倒是那個怎麼調整位置都離不開我們這裏一步外的討厭鬼，湊過頭來，“怎麼九指妹，你個那個新來的很熟？什麼關係呀？”
其實很多時候我都想跟元華說聲謝謝。我是何德何能，他座位一個班主任，還是那麼好幾個班級的科任老師，居然騰出這些時間來關心我。
“說話呀九指妹！”
給了討厭鬼一個白眼，“關你屁事!”
葉茗惠媽媽，怎麼我現在就做不到順其自然，隨遇而安呢？為什麼現在我的心裏就像江河一樣的波濤洶湧，靜不下來呢？
葉茗惠媽媽，我該怎麼辦？
我盯著已經陸續回來的搬新書的同學中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身影，如果命運如此，我是不能抗衡。可是，葉茗惠媽媽救救我，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樣的難過。
心理承受能力已經低下到這種地步，是不是，我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