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抹汗,她絕不會告訴他,餘美人一案的證據是她親自出手,從他手下人手裏強奪來的。她也知道暫時動不了四王爺的根本,因為四王爺既是當朝皇家嫡孫,他母妃又是當朝宰相劉昀祥胞姐,隻要他不危及國本,令狐薄不會分神動他。
“昨夜本王回寢殿之時,看見有信鴿飛過,何護衛,那是給你傳信的吧……否則,你重傷未愈,不可能這般急著找四王爺的證據,你很聰明,看出本王對五王爺起疑,竟想到從四王爺處下手。”
何清君低下來,不語。
“若非急著用錢,你不會這麼快找餘紫英……何清君,你明知,本王並非隻當你是護衛,有難處,為何不向本王明言?”
就是知道他並非隻當她是護衛,所以她才不能向他求助,她沉吟了一會兒,笑著抬頭,坦言道:“缺銀兩隻是一方麵,如果隻是缺銀兩,我自然不會冒然去找餘美人。隻是,昨夜,鍾琳師妹飛鴿傳書給我,找到我親弟確實在南家的證據,但是,據說那一年進南家的所有人簽的都是死契,死契啊,何況,我連弟弟什麼樣都不知,要救他出來,難於登天……”
令狐薄凝視她半晌,微微失落,她找到親弟線索,既使明知目的同他的一樣,卻不肯向他吐露半句,當真是與他生分得緊,是不是說明在她心裏仍舊沒有他半分呢?念及此處,心裏頗不是滋味,如果直接強搶回府拜堂成親,再慢慢培養感情,是不是會更好一些?以他的脾氣,這樣做並不稀奇,可為何在她身上,他總是狠不下心這麼做?
“……所以你希望太後一黨倒得更快些?”
何清君見他臉色陰晴不定,半天未說話,心下極為不安,此刻聽得這般說,忙即點頭,索性把一切都交待了:“南家倒了,要找我弟弟就容易多了。四王爺雖然跋扈囂張,我猜若無五王爺在他身後,便是再給他一個腦袋,他也不會將餘家慘案策劃得如此周密。而且,據我們這麼多年的探查,五王爺似乎確實跟南家暗中有勾結,我自然不會放過這條線索。”
令令狐薄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對她懷疑皇室兩名王爺的話深信不疑……卻不免有些惆悵,五哥果然跟南家有勾結嗎?“這條消息,是免費贈送?”
何清君嘿嘿笑著,按按荷包裏的銀票:“這兩張銀票算做訂金,關於四王五王的任何消息都算在裏麵,至水落石出之時,一並清算。”說著她眨眨眼:“雲鶴居兩年的收入,我可不敢收,我怕餡餅變青磚,砸死我。”她第一次來雲鶴居時,看過帳本,一年的收入夠她蜂雀閣忙活好幾年的,可不是區區幾張千兩萬兩的銀票,這人情債……她還不想肉償來著!
“本王說出去的話從不收回,既然說是給你的,自然會有專人定期送交給你。”令狐薄眯起鳳目:“至於訂金……隨你怎麼樣,敲錢還得找個理由,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