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劉氏頓時氣得臉色發青,連咳兩聲。
南淑蘭幽幽地道:“古人雲,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與白都尉何止百日恩,得有七八百日恩了吧,那得是幾個海深的恩情呢,竟如此對待他的母親?若讓白都尉知道了,得多傷心啊。”
何清君無謂地笑笑:“白都尉傷不傷心,關屬下何事?就如當年屬下傷心欲絕之時,也不關白都尉的事,不關白家的事是一樣的。”
白劉氏一生強硬,又是夫家嫡妻,兒子也孝順,何清君嫁入府中後,更是受了她不少管教,從無人敢這般跟她說話。尤其是何清君,往日她沒少教訓,如今反倒被她無禮搶白,竟氣得手都哆嗦起來:“枉費逸揚一片苦心,****求老身允你重新進門,你這賤人竟如此不識抬舉!”
何清君環視自己的房間,隻見紀芙眼裏既有得意之色,又有一抹不屑。而南淑蘭就如欣賞猴子打架般,一臉鄙視和看戲的表情。
她深吸一口氣,從前她任她教訓是因為愛極白逸揚,為他受多少氣,受多少委屈都覺得值得,但如今良人成了陌路人,她憑什麼以為她還會像過去那般接受她的羞辱謾罵?
於是冷著臉道:“若白老夫人今日進宮找我,隻為此事,那麼莫怪晚輩我說話難聽,令郎雖然是京城第一美男,但於我何清君而言,他不過是一個背信棄義,負心薄幸的寡情男人而已,你們當他是寶,我卻不願再看一眼,因為他身上沾著別的女人身體裏的味道,我覺得惡心。”
此語一出,莫說白家婆媳臉色難看到極點,便是南淑蘭也是倒吸一口冷氣,在她的意識裏,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她竟說出“沾著別的女人身體裏的味道”,這話不但大膽****之極,更是有悖世俗倫理之極!
白劉氏霍地站起,那動作利落的,一點不像位五十歲的老婦人,怒道:“那就不要再去招惹我兒子!”
何清君也不客氣,反道:“我避之唯恐不及,招惹他?你太抬舉你兒子了!白老夫人,與其費神來找我晦氣,不如管好你的兒子媳婦!莫讓下一胎再一不小心沒了!”
“你什麼意思?”紀芙有俏臉刷地白了,緊張大叫。
“沒什麼意思,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何清君雲淡風輕地道。“白夫人有點失態了,像白夫人這般大家閨秀,素來是溫婉淑女的,該是慌亂麵前而不失措才對。”
白老夫人疑惑地看看自家媳婦,再瞧瞧何清君。“芙兒,怎麼回事?”
紀芙立時美目含淚,十分委屈地道:“娘,媳婦隻是聽她提及胎兒,便想到了我那未曾出世的孩兒,怕她是在咒我和逸揚哥哥再也保不住孩子了。”
白老夫人聞言惡狠狠地瞪何清君一眼,安慰道:“你們還年輕,怎麼會保不住孩子,莫聽這種無德、無子、惡毒之人的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