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義雙目微微疑惑,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侄兒會學著斟酌。”
“如此便好。”令狐薄微微晗首:“太後那裏,你要沉住氣,不要急躁,免得授人以不孝把柄。萬事有皇叔擔著,南家的事,你能不插手便不插手。”
令狐義點頭:“是,朕聽皇叔的。”
“好了,回去吧,這兩日,你多跟大臣們走動一下。四公主的事,皇叔就拜托你了。”
令狐義笑著拍胸脯:“皇叔放心,侄兒定不辱使命。”
令狐薄微笑,向他躬身施禮:“本王先告辭,皇上莫忘記午膳後,到禦書房批折子。”
令狐義小臉頓時垮下,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表情:“皇叔,這兩日,朕為你辦事情,不去看折子行不行?”
令狐薄搖頭:“不行。”
令狐義抬頭抗議:“皇叔,你是攝政王,這些事情本就應該是你做,你不能這樣對朕。”
令狐薄勾著唇角繼續搖頭:“義兒,你也知,本王這攝政王做不了幾年,你總要親政的,現下不勤勉學習,以後如何獨擋一麵?”
令狐義耷拉下腦袋,垮著小臉,沒精打采地道:“朕知道了。”朝他拱下手,帶著小太監走了。
令狐薄望著他小小的身影忍不住輕笑,搖了搖頭,轉身往養義宮走去。
他換下朝服,練了會功,便叫何清君吹曲,何清君卻沒心思吹,正色道:“攝政王,你不覺得你全心保護小皇帝,他卻並未盡信於你?”
令狐薄聞言,訝然抬眸看她,示意黃公公離開,牽起她的手,走到八角亭裏坐下,才道:“何清君,雖然你表麵看上去簡單粗線條,卻是觀察入微,總能察覺一些蛛絲馬跡。”
頓了一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愧是蜂雀閣的閣主。義兒這麼做是必然是,位極至尊者若盡信於一人,必吃大虧,人心易變,此時對你忠心無二,他日未必不會背叛於你。”
何清君望著他,淡淡地問:“你也是如此?”
令狐薄未置可否,卻道:“雖然你跟本王隻不過半年多,但普天之下,本王隻相信你。”跟著露出一絲苦笑:“或者說,就算明知是騙,本王也甘之若飴,絕不皺眉。”
何清君卻皺起眉頭,他們隻不過相處半年有餘,他怎地會有如此濃烈的感情?
令狐薄輕歎一聲,說起小皇帝之事。
原來,他早就知道太傅萬雲安教小皇帝悄悄培植皇黨勢力,卻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作未知。當年,先帝是真心要將南宛江山托付於他,他卻一心隻想逍遙江湖,打理外公留下的生意,極力推拒,並擁令狐義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