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剛翻身上馬,卻聽藥王老人道:“哦,差點忘了,這是慎空和尚要的消疤美肌膏,煩請姑娘幫老夫轉交給絕塵公子。”說著從懷裏取出一隻白色瓷瓶遞給她,然後喃喃地道:“他一個和尚要消疤美肌膏做什麼?”
“……”何清君麵無表情地接過瓷瓶,她這是第二次聽到慎空和尚的名字,這消疤美肌膏分明是劉伯討來給她用的,怎地變成慎空和尚要了?既然是慎空和尚要,為何要給絕塵公子?那慎空和尚與令狐薄是何關係?令狐薄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
何清君將瓷瓶放進懷裏,拱手告辭,雙腿一夾,馬兒吃痛,撒花兒便跑。
待她不眠不休地跑了十幾個時辰後,終於在醜時之前趕到皇宮,棄了馬兒,直接縱進紫毓宮,將藥交到令狐薄手裏,問了一句:“晚不晚?”
令狐薄看著她那憔悴不堪的麵龐和幹裂的嘴唇,心下一陣椎痛,眼角一酸,緩緩道:“不晚。”
何清君一下子趴到桌上,有氣無力地道:“藥王老人說,解藥一下子服三顆,身體會巨痛,此後每天一顆,連服三天。我好累,先眯一會兒。”說完便合上眼。
此時晉望之也從內室出來,看了何清君一眼,問令狐薄:“拿到解藥了?”
令狐薄點頭,將瓷瓶交給他:“給四公主服三顆,可能會很痛。”晉望之拿了解藥進去。
令狐薄回頭凝視著何清君,隻覺滿心酸痛,她隻不過是個女子,卻總是被他拿來當男人用,實在是虧對了她,輕歎一聲,脫下外袍蓋在她身上。轉身吩咐吳義弘加強戒備,不許放任何人進出紫毓宮,暫時不許泄露何清君帶回解藥一事,又命小順子去請太醫到紫毓宮隨時觀察四公主的情況。
然後才小心翼翼抱起何清君,她是習武之人,警惕性極高,卻在他伸手將她抱在懷裏時,沒半分反應,渾身麵軟,呼吸均勻,睡得極沉。令狐薄凝視她的臉,眸底閃過一陣痛楚,深吸一口氣,抱著她出了紫毓宮,抱回自己寢殿。
黃公公瞧見他抱著沒半分動靜的何清君回寢殿,忙將令狐薄的床鋪好,將被子展開。令狐薄將她輕輕放到床上,拉了被子蓋在她身上。
“何護衛這是怎麼了?”
令狐薄道:“她睡著了,太累了。”
轉身,卻聽黃公公嗅了嗅鼻子道:“這是什麼味兒?”
令狐薄冷睥他一眼,道:“你日夜兼程騎馬奔馳三天試試,保證味道比她身上的更難聞。”黃公公一怔,老臉有些發紅,喃喃道:“日夜兼程三天麼?”
令狐薄冷哼一聲道:“吩咐廚房燒熱水,若溫了就再燒,不要讓水涼下來,隨時等她醒來沐浴。”
黃公公答應一聲,便退出房間,心下卻想,攝政王的床啊,那是女人能上去的嗎?上回她受傷也就罷了,此刻的何護衛滿身風塵,渾身是味,他不但不嫌棄,竟親自抱著她送到自己床上,實在令人想不透,難道堂堂攝政王真的要娶一個下堂女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