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香一想也是,何清君在宮裏當差出宮不便,總不能她如花似玉的女兒自個回來,雖是盛世,也難免會遇上些好色之徒。
出了宅子,何清君望望眼前這兩位嬌弱弱的母女,摸摸腰間,心下暗笑,那日去見紫煙,害她荷包大出血,帶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出宮,回去時,隻找回不到三百文的銅錢,心疼得她半夜未睡著,所以,她這幾天果斷不帶荷包,省得自己再出宮時,萬一被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所惑,衝動買了去。
李鳳香鎖了院門,便道:“進宮很遠,得走近一個時辰呢。”
何清君點頭,她自然知道,皇宮在城中心,她當時圖便宜,就在靠近西郊的位置,給她們賃了一所小宅園,足夠她們母女二人住了。
“大姐,走一個時辰呢,等走到皇宮,我的腳也該斷了……怎麼見攝政王?不如雇輛馬車吧。”
何清茹抱起何清君的纖臂輕晃,黃鶯般的聲音哀求著。
何清君麵露難色:“清茹,不是大姐舍不得那幾十文,委實是大姐今日未帶荷包……”說著為難地瞧瞧李鳳香。
李鳳香垂目,上回買玉鐲和錦緞的錢,何清君尚未給過她,她也不便問,隻能咬牙認了,隻當是討好她了,怎地現在連幾十文雇車的錢都舍不得了,難道她當真是愛財如命?不過……若真是如此,便好說了。
當即笑了笑道:“你們在此稍等一下,我去旁邊車行雇輛馬車。”
何清茹鬆開何清君的手臂,小臉上那燦爛的笑容漸淡,嗔道:“大姐出門怎地竟不帶荷包呢?”
何清君淡淡笑著:“其實為了不讓自己亂花錢,我經常不帶荷包的,若然有事,一般隻帶所需銀兩,前些日子,為你們租房子,填置家具衣物,險些將積蓄花光,我不得不省……”
何清茹不滿地看她一眼:“大姐在嫌我和我娘拖累你了嗎?”
何清君忙笑道:“六妹誤會大姐了,哪有的事?”說著輕歎一聲道:“隻怕是大姐要拖累你們……”
何清茹不解,那雙秋瞳盯著她,問道:“大姐為何這般說?大姐不是在宮裏當侍衛嗎,聽說侍衛月銀很高的。”
何清君長歎一聲道:“六妹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大姐月銀雖然不少,可是大姐有很多債務要還啊,不然你以為大姐為何不躲在師門享清閑,非得巴巴的跑到皇宮拋頭露麵給人當差?”
何清茹瞪大那雙秋水美目,不可思議地道:“你、你竟然欠債?欠了多少?”
何清君幽幽地輕歎,從腰帶裏取出一本挺厚的小本子:“欠了多少啊……說起來,大姐也不該瞞你,你自己看吧,反正我是不敢算……要不你幫我算一下?”
何清茹麵色微白,伸手接過那隻小本子,翻開看著,裏麵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名跟欠的銀兩,少則幾十兩,多則數千兩,直把她看得美麵蒼白,纖手顫抖,滿眼驚懼:“這……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