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如泥塑般呆坐良久,忽然失笑起來,千歲大老爺前世是不是欠了女人許多情債,所以月老便罰他這一世,自己栽在女人的情裏?她惡劣笑笑,不然就是前世,他欠了她許多情,這一世來還她的……
隻不過心中患得患失的失落過去後,她後知後覺得想起打太後耳光,痛罵太後的事情,心下又惴惴不安起來,會不會給令狐薄帶來麻煩?她記得令狐薄在她動手甩太後耳光後,便遣開了那些宮女太監,隻有太後的心腹婢女還在,應該沒事吧?思來想去,覺得也沒什麼可怕的,若小皇帝追究起來,便跟他理論一下,他那給先帝戴綠帽子的母後該不該打,微一昂首,舍得一身一剮,敢打皇帝拉下馬!
隻是這氣魄隻持續了片刻,臉上豪氣便垮了下來——令狐薄似乎是真的氣了。
可是此刻她真不敢去招惹令狐薄,免得被收拾,咳咳,不管是哪種收拾!無所事事地晃到侍衛處,正巧趕上蘇盛交崗回侍衛處,便笑道:“蘇大哥,剛下工?”
蘇盛對她出現在侍衛處有些意外,眼裏驚詫一閃而過,打個哈哈笑道:“好久不見何護衛,何護衛馬上便是薄王妃,怎地屈尊跑到侍衛處來了?”
何清君笑吟吟地側頭問道:“當真好久未見麼?”
蘇盛心下一怔,麵色不改,笑道:“聽何護衛的意思,難不成我們最近見過麵,我怎地不記得?”
何清君笑而不答,反而直截了當地道:“蘇副頭領,前天我瞧見紀芙了。”
蘇盛作驚訝狀:“紀芙?她可是朝廷通緝的要犯,何護衛怎地未將她拿下?”
何清君似笑非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她賊心不死,妄想帶人拿下我……呃,我差點就殺了她,卻被一個輕功極高的蒙麵人將救走了!”
蘇盛聞言似乎很是遺憾:“竟這樣教她跑了,當真是可惜了。”
何清君單臂撐在桌台上,笑道:“也沒什麼可惜的,我倒是瞧著她似乎另有任務在身,左右離不開京城,隻要她人還在安洛,總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嗯,蘇副頭領說說,她會躲在哪裏呢?”
蘇盛抬眼看她一眼,卻道:“京城雖然說大不大,但也不小,想找一個人,倒也當真不易,或許她躲在哪個富貴家裏當丫環,也說不定。”
何清君點頭:“嗯”地一聲:“蘇副頭領說得不錯,說不定她還真躲在哪個富貴之家呢,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說著,她看看他,喃喃道:“我倒是有了些線索,隻是不知那收留她的人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這種不祥之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總會連累收留她的人。”
蘇盛垂下眼皮不語,何清君輕笑道:“我倒不信了,堂堂南宛朝廷還捉不住這樣一介弱質女流。”
蘇盛笑而不語。
何清君將撐在桌上的右手抬起,摸摸手中的殘雪劍,道:“我走了,回去晚了,攝政王該發怒了,唉,情之一物,害人不淺啊……”說完瞥他一眼,笑著越過他,出了侍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