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望著那身著大紅喜服,頭蒙紅蓋頭的女子,心中說不出的喜悅,隻覺二十六七年的清心寡欲當真是值得了,這個日夜縈繞心中的女子終於要被他親自迎回薄王府,成為他的結發妻子,人生至此,還有何好遺憾的?朝中上下,人人都為他舍了皇位而惋惜,他們卻不知,能與心愛的人兒一起自由自在的逍遙江湖才是人生最高境界,皇位,對他來說,隻是負累,是無休止的勾心鬥角。
隨著一聲“起轎——”柳清飛帶著儀仗隊、喜樂隊在前開路,令狐薄騎著高頭大馬領著緊隨其後的嫡王妃儀仗,在王妃儀仗後便是迎親副使帶著身著紅衣的迎親侍衛隊,足有上千人。
一路喜樂不斷,行進極慢,不過十來裏地的路程,硬是走了兩個時辰,才達到薄王府。
三王爺和五王爺帶著眾位身著朝服的朝臣早已門口等了多時,震天的鞭炮聲響起,樂隊和儀仗隊分列兩旁,喜慶的鞭放聲中夾雜著喜樂之聲,吸引著民眾紛紛聚向薄王府,無奈被眾多侍衛遠遠隔在外麵,以策安全,隻能遠遠瞧著攝政王娶親這難得一見的盛事。
等炮仗聲響完,令狐薄才下了馬,兩位王爺和眾朝臣紛紛賀喜,令狐薄一臉喜意,朝眾人團團拱手:“多謝多謝,同喜同喜!”
同行的欽天監的使臣緊緊掐算著時辰,分毫不許差,一直等到時辰到了,才高呼:“落轎!”
花轎應聲緩緩落下。
“請攝政王踢轎門。”
令狐薄依言踢了轎門,然後有些緊張地問道:“可以接王妃出來了嗎?”
柳清飛忍笑道:“可以了。”
隨侍在喜轎旁的婆子早已掀開轎簾,笑著朝令狐薄一禮:“攝政王可以接新娘子下轎了。”
令狐薄身體微微彎下,那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大手伸進轎裏,低沉的聲音微微發顫:“清君,讓本王牽著你的手,帶你進門。”
何清君緩緩將那隻蜜色小手遞出,令狐薄伸手緊緊握住,另一隻手扶住她胳膊扶著她下轎,她的雙腳落在紅氈上。
令狐薄緊緊拉著她的小手,另一手扶著她手臂,與喜娘一同扶她上了台階,跨過火盆,然後一路踩著紅氈行到廳堂。
雖然隔著大紅蓋頭,她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她卻覺察出他緊緊攥著她的大手微微顫著,不知是因為欣喜激動還是因為害怕不安。她想,如果不安,應該她是不安才對,他這受萬人敬拜的攝政王不應該不安……呃,她不權當他是激動欣喜罷。
進了喜堂,被禮部和欽天監的人擺布著,進行著各種儀式和跪拜。小皇帝滿麵春風,龍顏喜笑著,觀看著平時威嚴睿智、英明神武的攝政王皇叔好脾氣的任人擺布,讓跪就跪,讓拜就拜,就是右手一直未放開過新娘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