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柳含煙此舉,卻明晃晃打了她的臉,這口氣她若咽下去,以後出了門,還怎麼抬起頭來,她從一開始寫書,目標就是以開國皇後和柳家第一代才女為榜樣,若這樣就被柳含煙給壓下去,那以後豈不是要處處低她一等,就連文太傅,她都不願屈尊,柳含煙又算個什麼玩意兒,說實話,楊初雪還真看不上,有本事她就把原公子管好,那才叫本事,才女又怎樣,名聲顯赫又怎樣,庶長子還不是出在別人的肚子裏。
楊初雪心裏忍不住刻薄,這次她是真被氣到了,她自問從沒得罪過柳含煙,她向來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仗,誰要是讓她過不去,那麼對不起,她絕對會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師傅沒事吧?”江新柔小聲的問道。
“沒事兒,能生氣就證明身子好著呢。”周瑾萱涼涼的回答,對師傅很有些不屑,柳家那位挑釁了幾次師傅都不回應,這次又生個什麼悶氣。
“”江新柔無語,有她這麼不尊師重道的嗎?
楊初雪懶得理她們,心裏正在思索著
“娘娘”燕梓墨搖搖晃晃跑來了,三月的天氣雖然漸熱,但他穿的還是很厚,楊初雪看得一陣心驚肉跳,就怕他什麼時候不小心給摔上一跤。
“兒子給娘請安。”燕梓墨做的有模有樣,板著張小臉,你別說,那模樣還真跟楊荀朝有幾分相似,難怪人都說外甥像舅,果然不假。
“兒子給母親請安。”緊接著,燕襲也過來了,他看著年紀不大,卻比梓墨沉穩許多。
“都起來吧。”楊初雪淺淺笑道,看著孩子,心裏那一點氣悶也就放一邊了。
“娘,我也要讀書認字?”燕梓墨一起來,上前了幾步就拉住楊初雪的衣角。
楊初雪微微一愣:“怎麼想起這個了?”
燕梓墨指了指燕襲:“哥哥都會背三字經了,兒子也要學。”
楊初雪詫異了,見燕襲緊張的手腳都不知往哪放,輕輕笑了起來:“是嗎?背給我來聽聽,襲兒如今也三歲了,是時候可以啟蒙。”
燕襲小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背了起來:“人之初,性本善”
楊初雪點了點頭,雖說有幾處錯誤,但他小小年紀,已經很難得了。
“襲兒可知三字經的含義?”
燕襲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似乎有些緊張,又似乎有些害怕,搖了搖頭,慚愧的道:“兒子不知,請母親責罰。”
楊初雪淺淺一笑,其實她自問很溫和,每次對燕襲也很好,她就不知道了,為什麼他每次見著她,都好像很不安似的。
“襲兒不必自責,你如今小小年紀,能把三字經背完已是難得,不懂直說這點很好,不懂裝懂才令人羞慚。”見燕襲懵懵懂懂,楊初雪有些失笑,她跟孩子說這些幹嘛,轉而問道:“三字經裏麵的字,你可都會認了?”
小燕襲可憐了,兩眼抓瞎,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搖了搖頭。
楊初雪摸了摸他的頭:“學習雖然重要,但亦要懂得便通,過幾日我便讓三爺請位先生來,你可要好生學了。”
“謝謝母親。”燕襲雙眼晶亮晶亮的,粉粉嫩嫩的小臉笑起來,是那樣單純的開心,純淨中透著幾分單薄,看著這孩子的模樣,楊初雪心裏縱有再多想法,也忌憚不起來,罷了,她對自己的孩子有信心,以後如何,就看他們的造化了,燕襲這孩子,也的確惹人生憐。
“娘,我也要讀書,我也要請先生。”燕梓墨不滿被忽略了,拉著楊初雪的手臂搖晃。
楊初雪淡淡看他一眼:“先說好了,誰要是給我耍渾打賴,你說怎麼辦?”
燕梓墨糾結了,咬著十指思考了半天,慢吞吞的說:“可以下午讀書嗎?”
楊初雪被氣樂了,這家夥早上起不來,上課還講起了條件,也不知他這是跟誰學的,板著臉道:“不行,你問你哥哥都是什麼時候讀書,你都這麼大人了還賴床,羞不羞。”
燕梓墨不服氣了:“我有時候比娘起的還早呢。”
楊初雪被噎住了,她覺得這兒子,生來就是氣她的。揮了揮手:“去,去,跟你哥哥玩兒去,若想上課,行,跟你爹說,他若同意的話,娘這兒自然沒問題。”
燕梓墨小臉蔫兒了下來,他當然知道爹會同意,問題是,爹檢查功課,比娘還要嚴格,爹自己都是半桶水,對他卻呼來喝去,燕梓墨覺得,他心裏很不平衡,隻是見娘堅持,他也明白娘的性子,那是他賴驢打滾都沒用了,蔫了吧唧和燕襲走了。
燕襲拍拍他的頭,很有幾分哥哥樣子:“沒關係,以後我學會了教你,這樣你就可以看故事了。”
楊初雪悟了,她就說這孩子怎會興起讀書的興致,原來是想看圖書,結果卻不認識字。
楊初雪撇撇嘴,梓墨如今實在太小,雖說她也樂意兒子好學,但失了童年樂趣,卻不她所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