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幽穀(1 / 1)

秋蓿先生其實早已料到鐵索被人動了手腳,但他沒有別的選擇,隻有選擇在敵人麵前“死”。如果他不死,君山老怪定然連他妻子的墳墓也不會放過。況且妻子的祭日就快到了,萬一茹兒前去祭拜……

龍泉峰是一座完全獨立的山峰,四周又都是陡峭的石壁,極難攀爬。當年秋蓿先生避世到此,已有鐵索架於兩峰之間,雖不知架橋之人是何人,但定是一位高人所為。秋蓿先生居住龍泉峰後,為防止意外,便在石壁上開鑿了一些便於攀爬的棧道。山峰四周常年雲霧環繞,加上石壁上長出的鬆樹遮掩,很難被人發現。

秋蓿先生和易天玄掉入山穀的那一刹那,秋蓿先生兩隻手緊抓住斷開鐵索,眼看兩人要撞上石壁,秋蓿先生突然大聲道:“天玄,跳到樹上去。”

易天玄遲疑了一下,閉上眼睛朝石壁下的鬆樹跳去,他順利的抓住了樹幹。秋蓿先生沒有來的及跳,後背直接撞到了石壁上,然後落在鬆樹上。當場口吐鮮血昏迷過去,還好秋蓿先生隨身攜帶了護心丸,才保住了性命。但因脊椎受到嚴重撞擊,脊椎神經受損,再也不能站立起來。

回想到這,易天玄不由感歎,若不是自己當時的猶豫,也許秋蓿先生就不會在床上一躺就是十年吧。

大火烤的兔肉焦黃焦黃,發出誘人的香味,易天玄撕下一條兔腿給灰白,自己也飽餐了一頓,躺下望著天上的繁星,沉沉的睡去。

轉眼過了大半月,秋蓿先生的傷恢複大半,已經能下床行走。他左思右想後決定回自己的老家繼續養傷,因為他妻子的祭日又快到了。易天玄自然不會扔下師傅不管,隨同秋宿先生一起回到了靈山腳下的老家。

屋子已經陳舊不堪,陽光透過屋頂的破洞,曬進滿是雜草的屋裏。屋子裏的木製的桌椅都長出了黴斑,發出一股氣味。

秋蓿先生十分感傷,道:“她終究是沒回來過。”

易天玄道:“師傅,房子已經太陳舊了,要修好最少也需要一些時間。”

秋蓿先生道:“離這裏最近的村子就是我們剛經過的山下村,那裏有我已經醫過的舊患,我們就到那裏暫住幾天吧。”

山下村的村民非常熱情,他們都非常感激秋蓿先生以前對他們的幫助,房子也隻用了兩天就修好了。

秋風瑟瑟,在樹林的深處,遠遠的可以看到一座墳瘃,孤獨的立在那,周圍長滿了黃色的野ju花。風吹過,把樹上的紅葉帶下幾片,散落在ju花的四周,紅黃相互映襯著,顯得別樣的淒美。兩個身影隱約出現在樹林,一個步履蹣跚的白發老人,一個英俊爽朗的年輕人。老人看到墳瘃周圍的ju花,頓時變的激動起來,他帶著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她一定來過,一定來過。”

老人又含淚道:“茹兒娘最喜歡的就是野ju花。”

年輕人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道:“師傅,看情況,今年茹師姐還沒有回來祭拜過。”

老人道:“天玄你說的對,我們先躲起來。”

果然,沒一會,一個身著鵝黃色衣服的女子輕盈的踏著樹梢從天而降,她帶著麵紗看不清楚模樣。

她慢慢的走到墳前,盈盈一跪,從籃子裏拿出幾碟供品,和一些香燭、紙錢。

秋蓿先生再也忍不住了,激動的喊道:“茹兒。”

黃衣女子似乎被突然冒出來的這個人嚇了一跳,顯得十分驚慌,不過馬上又鎮定的說道:“老人家,你是否認錯人了?”

秋蓿先生楞了一下,她的聲音確實很陌生,他問道:“姑娘和墓中人是什麼關係?為什麼祭拜她?”

黃衣女子冷冷的道:“小女是受人之托來此祭拜。至於是何人,請恕無可奉告。”

說完拂袖欲離去,易天玄上前阻攔道:“姑娘若是想離開,最好還是把實情相告。”

黃衣女子道:“我想來即來,想走也沒人敢攔。”

易天玄道:“離花門下的女弟子雖輕功極高,可惜武功平平。”

黃衣女子道:“你口氣小,竟然不把離花門看在眼裏。”

易天玄道:“姑娘誤會了,這隻是江湖傳聞,並非易某個人看法。”

忽然一陣悅耳的笛聲傳進樹林,黃衣女子臉色一變,道:“今日本姑娘沒空教訓你,改日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罷人已飛出十幾米,易天玄趕緊追了上去。果然江湖傳言沒有錯,黃衣女子輕功了得,追了一段路,就不見了蹤影。

秋蓿先生見到易天玄返回,並未感到意外,反而有些許高興的道:“二十二年了,總算有一些關於茹兒的消息了。”

易天玄道:“師傅,您的傷未痊愈,師姐的下落請交給我去追查。”

秋蓿先生道:“也好,你此行順道回趟玉竹門,你師傅、師兄一定都很擔心你。”

易天玄十分感慨,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年了,也不知道師傅和師兄怎麼樣了,是否還能認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