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遊周,我想很少有讀者會喜歡他,也許有的也隻是同情或者憐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是嗎?一個從小被人歧視的孩子,努力要做到和別人一樣,到頭來才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努力,始終是那個異類。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或者說是孤寂。沒有人會理解一個小孩子的悲傷,即使是他的母親,也不能。或許那個曾經高貴但最終成為奴隸的沙漠女子,明白他的孩子心底種了一顆刺,可是她又能做什麼?甚至慢慢的,連他的孩子都不願意接受她,接受自己卑下身份的根源。
在眼睜睜看著母親陷入大火卻沒有援手之後,那個曾經純真的迷茫的心,找到了一條突破絕望的生存之路。是的,他一直在奮鬥,在努力,現在,有了方向,他看到了希望,取得了成功,就像飲了一杯毒酒,明明知道自己將墜入地域,卻無力抗拒。
蔣遊周是愛攏西的,從見到那個可愛的和親新娘時就愛。攏西是高貴的,擁有他一生向往和追求的身份,可她又是幼稚的,像童年時的她,被家人拋棄,對未來的命運毫不可知。攏西的身上擁有他過去的影子,和對未來的追求,正是這種混合的特質,讓他默默愛上了這個女子。
愛上了一個不可能得到的女子,於是,他尋找她的影子,他找到了薑氏。做為替身的薑氏,一生都沒有得到過這個男人的愛。
而攏西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呢?
是他親自畫了扇麵與她,還是在泊爾茲婚宴上替她擋酒的那刻?不,都不是。從他立在定州城門下等待送親隊的那一刻,她就愛上了他。那時的他,穿著雪白的長衫,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傲然獨立。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男子。或者不如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除了父皇和年長哥哥們以外的年輕男子。英俊的青年,文武全才的將軍,蔣遊周滿足了她對男子的一切渴望,格式化了她對男人的印象,在她的眼中,男人就應該是蔣遊周這樣。
這就是初戀,盲目的,沒有對比的,單純聖潔的而又幼稚可憐的初戀。對於一個對生活沒有太大憂愁的貴族少女,生活中除了感情,還有什麼能成為她的寄托。於是,即使到蔣遊周死,她也不曾理智的看待這份感情,並將複仇作為生活的另一個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