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目色一黯，勉強笑了下，小聲問道：“你說要怎樣才是準備好？”
“我隻是，不想有一天你去後悔！”他淡淡地說，語音中完全讓她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們好像又回到了原點，他又將剛剛釋放的自己縮回到殼子裏，保護起來。
她坐起來：“裴煦陽，你在怕什麼？”
他跟著坐起來，與她對視，目光中閃爍著她不懂的光澤：“曦彤。”
“我們是夫妻，不是嗎？即使是我們結婚三年以後我才認清的事實，但我們真的夫妻，對嗎？裴煦陽你給了我三年的時間去準備，現在的你還要縱容我準備到幾時？”她深深吸氣，慢慢地對他說。
那樣的好，那樣的愧對，重的她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償還，即使他什麼都不要。
他不語。
“那我告訴你，煦陽，那個人是你，我很開心！也不用準備什麼！”她這樣說，探身吻住他的唇。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就在第六秒，裴煦陽拉開了她，目光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一閃而過，輕喘著。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穆曦彤，我不是聖人！你這樣，我也會失控。”他的音調有些上揚。
在理智還在，沒讓情感淹沒時，再次確定，他真的不想讓她有恨他的理由。
太過在乎了，才會小心翼翼，安娜問他，這還是她認識的裴煦陽嗎？
不知什麼時，她的事情高於他自身的時候，他就再也不自己了。
穆曦彤柔柔地笑了下：“很清楚。”說著摟住他的脖子，將吻印的更深。
她聽到他悶吟一聲，然後她的腰被勾纏住，整個身體貼向他，他狂熱地吻她，溫熱的舌尖在與她碰觸時，讓她感覺到一股從來沒有過的震麻由舌尖蔓延開來，酥了心魂，她甚至‥‥虛軟得隻能地迎合，隨著他糾纏共舞任由他掠奪她的每一寸氣息——
他將臉埋入她的發間，略略急促的呼吸輕灑在她頸際，讓她呼吸的頻率也隨他急促起來。
他有些咬牙地問了句：“穆曦彤，你現在還可以喊停……”
她摟的他更緊，生怕他反悔，也怕自己反悔。
但卻傳來一聲輕淺的歎息，在她額頭輕吻：“曦彤，該我問你，你怕什麼？”
她一愣，溫度冷卻。
他拍拍她，“太晚了去睡吧。”聰明如他，很容易猜到她想的，不知該感動，還是該難過，在意他的心情不該是這樣的。
她麵色蒼白，不敢看他的眼睛，鬆開他，默默下床，出門。
裴煦陽聽著她的腳步漸漸無聲，仰頭躺在床上，任胸口的疼痛侵蝕他的神經，當呼吸都開始費力，他費力地撐起身子，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藥瓶倒出藥粒，服下。
他覆上胸口用力的呼吸，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會有結果，為什麼他自己，明明知道，卻因為她的主動而存有幻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呼吸慢慢平穩，無序的心跳也恢複平穩。
他下床打開浴室的門，清洗一身的悲哀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