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個老部下沉默不語,林飛虎的語氣緩和下來,他深吸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同誌們哪,遠的不說,蘇軍的作戰能力你們知道吧?關東軍多少兵力工事有多堅固,你們不是不知道吧?他們在蘇軍的進攻下堅持了幾天?你們想想,要是在當時的情況下讓我們去打,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打得贏?”
“就是這樣強大的軍隊,他們的伏龍之軍事學院還在研究二戰的經典戰例,不僅僅是研究他們自己的戰例,還研究歐洲戰場的戰例,甚至還研究我們的遊擊戰。連這樣強大的軍隊都在研究,在學習,我們有什麼資格藐視人家啊?”
“同誌們,好好想想吧,過去的勝利值得驕傲,可是不能驕傲一輩子。要是讓你們指揮軍隊和大兵團的裝甲部隊作戰,讓你們現在進行大規模渡海作戰,有沒有打贏的可能啊?”
“我知道,現在罵你們可能不服氣,可是老子還是要罵,隻有把你們罵醒了你們才能知道差距,才知道以後自己需要幹什麼!”
“好了,老子嗓子都氣啞了,都滾蛋吧!”
說是讓他們滾蛋,這三個家夥可是一動沒沒動,他們看著林飛虎的身影慢慢地消失不見,這才對視了一下,活動著僵硬的身體,慢慢地向宿舍走去。
“張軍長,你們是不是又偷偷出去喝酒了啊?”來自三野的常軍長擠著眼睛說道,“這幾天大家可要注意了,聽說教官讓我們得罪了,可能要去院長那裏告狀呢!”
“嗬嗬,這些手下敗將就知道拿些國外的什麼戰例來糊弄人,國外的情況和咱們國內的情況能一樣嗎?國情不同啊,你說是不是?”二野的劉軍長也笑道。
張大勇悶不做聲,直接走到自己床鋪上躺下,扯下被子蒙住了頭。
這種反常的舉動讓常軍長劉軍長他們都有點摸不著頭腦,每次一說起教官來張大勇都是毫不留情地抨擊一番,今天這是怎麼了?
同樣的情況發生在其他宿舍,沒有人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都懷疑這幾個家夥是不是被院長叫去狠狠罵了一頓。
可是馬上有人出來說,院長下班回家根本就沒有見人,不可能在晚上專門把他們叫去臭罵一頓。所以,這是個謎……
軍事學院的某間宿舍,消瘦的顧教官擺上了一碟花生米還有半隻烤鴨,拿出一瓶酒和林飛虎對麵相坐。
林飛虎訓斥張大勇他們的情形正好被他無意中瞧見了,不禁對於林飛虎好感大增。他死拖硬拽把林飛虎拉了過來,非得要和他一起聊聊。
林飛虎也正好睡不著,就半推半就地跟來了。
顧教官把酒杯倒上酒,和林飛虎對碰了一下喝了,伸手捏了一顆花生米在嘴裏咀嚼著,輕輕歎了口氣。“林飛虎同誌,我比你大幾歲,叫你一聲老弟不見怪吧?”
林飛虎微微一笑,“顧教官這是哪裏話?你年長就是哥,這有什麼不妥?”
“那我就不客氣了,”顧教官點了點頭,“剛才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你的見識可真不簡單啊!說句心裏話,我是這裏某位學員的階下囚,現在讓他坐在下麵聽我講課難免心裏有些不服氣。可也正如你說的,我們這些打了敗仗的人也不是一無是處,任何一場戰爭的勝負除了兵力的直接對比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左右著戰爭的勝利。戰爭不是簡單的兵力對抗,這是一場從軍事、政治乃至經濟的全麵對抗……”
那一天晚上,林飛虎也記不清和顧教官聊到多久,總之那一瓶酒被他們兩個喝了個精光,花生米被吃得幹幹淨淨,烤鴨也隻剩下了骨頭。林飛虎對於那天晚上的交談印象深刻,也從顧教官的話裏明白了他對一場戰爭失敗的反思。那是一個失敗者對於戰爭的反思,也正如他所說的,戰爭是交戰雙方軍事上的直接對抗,實際上卻是政治經濟等等其他因素的較量……
第二天的課堂上,顧教官講起了中途島海戰,不出意外的又有人搗亂了。搗亂的家夥大肆亂叫了一番,還特意拉上了張大勇。因為張大勇每次課堂上基本都會搗亂,可以說已經是大家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