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黃沙漫道的路上有兩個身影在緩緩前行,他們被太陽曬得滿臉通紅,麵露憔悴。兩人的衣服沾滿了灰塵,顯得風塵仆仆,狼狽異常。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晚逃命出來的趙曼和公孫荀。距離那晚已經過了三天,他們餐風露宿,一直沿著官道前進,都沒有看到一絲人煙,早就疲憊萬分,隻不過是靠著過人的毅力強忍著著上路而已。
特別是趙曼,她從沒有吃過苦,如今卻要遭受長途跋涉的困難。腳底的水泡被磨破後又長,長後又破,如此反複,早就生了厚厚的繭,趕路時腳底總算沒有那麼難受了。
可是她接受不了的是炎炎的烈日,曬得通身難受,兩眼昏花,腦袋暈眩,顯然是中暑的征兆。
趙曼半眯著眼,一滴滴汗水從額頭留下,劃過眼皮,被長長的睫毛擋住。她顧不得擦拭,視線透過晶瑩的汗珠看向遠處,路上的小草病怏怏的趴在地上,蔓延向沒有終點的路程。烈日灼燒,她似乎都能看到一縷縷青煙在空氣中飄蕩。
趙曼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看向旁邊同樣疲憊的公孫荀開口問道,她的聲音因為缺水而幹澀嘶啞:“大哥,還要多久?”
公孫荀舔了舔同樣幹裂的嘴唇,心疼地看向狼狽的趙曼,安慰道:“快了,隻需半個時辰就行,那是一個寨子。”
半個時辰,那就是一個小時咯!聞言,趙曼頹喪的低下頭,整個人變得更加無精打采。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立馬蹦了起來,聲音拔高,帶著一絲尖銳和驚恐,驚疑不定地看著公孫荀反問道:“寨子?”
公孫荀被他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聽到趙曼的驚疑才恍然大悟,看來他是被那個寨子嚇到了,都留下心裏陰影了。
他的心裏發笑,這人怎麼這麼後知後覺,先前被拘留時倒是沒見他有多害怕,怎麼反倒是逃了出來才害怕,還到了聞之色變的地步。
盡管心裏這樣想著,也不敢表現出來,擔心讓他發現後惱羞成怒,不肯搭理自己。這一路上他可是充分體會到他的小性子,簡直比小姑娘還小姑娘。
有時他還感歎著,先前那個溫和有禮的賢弟怎麼就不見了呢。不過他還是覺得向他使小性子的賢弟好,說明他把他當自己人,看著親近、自在。
公孫荀一不小心就走神了,待他回過神來,發現趙曼臉上因為久久等不到回答而略帶薄怒,心中一緊,立馬上道地回答道:“那個寨子大哥去過,寨民們很熱情,賢弟不必擔心。”
趙曼見被窺見心中所思,有一絲的羞惱,不過臉上不動聲色,隨聲應道:“好吧,我相信大哥。”說完,又苦著臉,蒙頭趕路。
公孫荀沒有妄言,走了半個時辰,果然有一處寨子。和先前他們遇到的那個冷清詭異的寨子不同,這個寨子很熱鬧。
遠遠地就可以看到寨民們活動的身影,他們放開嗓子,呼喊著對話,聲音嘹亮有力,透著淳樸。還有孩童到處玩耍,梳著總角,笑嘻嘻地跑來跑去。
突然,有一個孩童發現趙曼和公孫荀,雙眼亮了起來,轉身招呼著他的同伴,他自己率先向他們跑來,好奇地圍著他們兩人轉圈打量。
他特別注意公孫荀,視線黏在他身後的青銅劍上。趙曼莞爾,果然不管古今,男孩都免不了對兵器和英雄的熱愛和向往。
這時趙曼和公孫荀兩人身邊已經圍了一圈的孩童,他們都睜大著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看著趙曼兩人。
有的還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指著他們竊竊私語,第一個跑來的男孩還大膽的摸了摸公孫荀的劍,一觸即離,連忙把摸過劍的手攥緊,興奮地跑開。旁邊的孩童見狀,也紛紛鼓起膽子摸起來。公孫荀則是好脾氣的站著,任由他們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