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餘暉像專業化妝師似的把自己收拾得像淑女一樣,離開京地酒店那間豪華海景房的時候,我心裏對她充滿了敬意。還午的時候,她打來電話說:“那筆款子已經撥下來,下午你就可以來辦手續了。”我聽到這話簡直是狂喜之極。我現經營著一家建築公司,即賣一些建築上的設備,如電梯、空調、電機等,也接一些工程來做,用時下的話說,就是一被民工們痛恨和社會鄙視的“包工頭”。
當然,我也有自己心裏不爽的時候,比如這筆政府采購的結算單子。餘暉那裏已經壓了不止一個月了,我幾次去結帳,事情一點進展都沒有。有朋友告訴我,像我這種結算單要是不出點血,拖上半年都是有可能的。就這樣,我請餘暉威尼斯酒店那間bu意大利餐廳吃了一頓所謂正宗的意大利菜,花了我一十五大元外加15%服務費。那地方環境不錯,彌漫著一切優雅、高貴、浪漫的氣息,絕對是一個洽談見光不見光生意和幽會正牌不正牌情人的好地方。餘暉看來對這意大利菜很有興趣,吃得很滿意。我坐她對麵半天沒動叉子,想到公司裏那口快揭不開的鍋,就覺得眼前這幾盤精美的菜肴,特別是那客安格斯牛排,就象從我肋間割下來的一樣。
餘暉終於放下了手的刀叉,輕輕抹幹淨嘴。我陪著笑問,“還要不要些別的?”她高貴地搖搖頭,看著我從沒有多少現金的皮夾子裏靦腆地掏出七張**,大大的眼睛裏透射出藐視的目光,這才漫不經心地出聲說:“你這事不是件大事,可是你太不懂規矩了。”
我討好地問:“你們的規矩是什麼?”
餘暉將自己那件j的外套穿上,拿上那隻gui皮包作出一副要走的樣子,淡淡地對我說:“我們的辦事程序你得懂,但是主要的是主任和具體經辦人你要溝通好。”
我慌忙從包裏拿出一個事先包好的紅包遞上去說:“餘妹妹,我不大懂程序,麻煩你幫我溝通溝通?”
餘暉斜眼看看那紅包,似乎是審視它的厚,然後用她那美甲店裏修飾很好的手指將那紅包夾入自己的gui皮包,這才又張開嘴,聲音懶洋洋的,“唉,你這人啊!就是難纏,我是不幫也得幫了?不過,我可一點好處都沒拿你的哦!這些我都是要給別人的,我也就是個過路財神。”
我陪著笑說:“知道知道,餘妹妹是真心幫我的,以後定當厚報。”
“厚報?你們這些奸商我見得多了,用你的時候嘴比蜜甜,不用你的時候打電話都不接。”餘暉眼睛望著屋頂,繼續用剛才的目光斜藐著我,不過卻又轉過身去,看樣子是要走人了。
“哪能呢?我天佑可不是那樣的人。”我趁她背過去的時候趕忙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事情辦成了,心也就放了下來,但眼前這個女人卻還是讓我感到了一絲捉摸不定。
“哼,誰知道你是哪樣的人?”她撇撇嘴。我突然覺她那樣的時候顯得很性感。就這樣,我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下了樓。
站酒店大堂裏,餘暉停下了腳步。扭了扭腰,說她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沉吟了一下說:“要不你就這裏將就一下?”
她望了望四周沒出聲,我趕緊跑到前台開了間豪華房。好我跟這裏有協議,還是八一間。我把她送到房間,又殷勤地幫她調好空調,打開電視停一個正放綜藝節目的頻道,甚至還不顧阻攔地為她放好了一缸熱水,對斜靠床頭的她打了個招呼就準備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