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開槍
何振南剛才回答遊思雨的問題,回答的很巧妙,他首先提醒了,這些記者,你們是黨的口舌,是為黨宣傳正麵事件的,要正確報道,他把那三個人直接定為罪犯,強調了老百姓的善良,指出了縣政府的不足,並道出了,自己關閉拿下汙染嚴重的小工廠,是按照國家的文件精神執行的,並沒有過錯,而且還把傅山縣的發展方向,告訴了大家。
歐陽誌遠心道,這就是政治呀,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何振南的身上有很多自己要學習的地方,看看人家對待記者的提問,麵帶微笑回答,從容不迫,而且回答的滴水不漏,不慌不忙不露痕跡的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那三個人身上。
那三個人在公安局一定會被拔掉一層皮的。
姬廣元死了,難道姬廣元真的會自殺?嘿嘿,不會的,所有的貪官,他們的骨子裏貪婪,更怕死,隻要進了監獄,都會痛哭流涕的哭喊著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當他們伸出肮髒的手,損害老百姓的利益、官商勾結,打壓百姓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想到對不起人民?伸手拿錢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想到對不起黨?欲壑難填呀!人的腦袋裏隻要住著“欲壑”這個魔鬼,就會控製不住自己,走向犯罪的道路,而且是越滑越深,最後想回頭都難了。
自己一會要去現場看看,一定要找出姬廣元背後的蛀蟲。兩個多億的錢,都到哪裏去了?這錢不會平白無故就沒了,建設這個開發區根本花不了這麼多錢,這些錢到底流進了哪些人的口袋?
讓姬廣元一個人貪汙那麼多錢,就算他有這樣大的胃口,也沒有這樣大的膽子,背後一定有更大的黑手在操控著,這些貪心不足的家夥不挖出來,傅山縣就算發展再好,也不夠他們貪的。
歐陽誌遠剛想到這裏,就看到小王臉色蒼白的跑過來,在何振南的耳邊說了一句話,這句話,歐陽誌遠能聽到。
“不好了,何縣長,崮山鐵礦發生灌籠墮落,六名升井工人在升井過程中,灌籠的鋼絲繩開扣。”
何振南一聽這句話,腦袋立刻翁的一聲炸開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竟然發生了安全生產事故。
何振南的臉色煞那間變得蒼白起來。
這是一起很嚴重的安全事故,六名工人現在生死不明呀!
歐陽誌遠也是臉色狂變,六個人的灌籠墮落,不知道升高到什麼高度,掉下去的,要是很高的高度,這六個人的骨頭,就會全部粉碎。
如果死了人,這次按照縣長問責製度,何振南就怕要被拿下,自己的這個幹了半天的辦公室主任,也要滾蛋。
“何縣長,上我的車。”
歐陽誌遠急促的道。歐陽誌遠知道,這個時候,何縣長必須立刻趕到崮山鐵礦的現場,組織救援。
救人要緊呀。
何振南知道,歐陽誌遠的車速度快,他二話沒說,就上了歐陽誌遠的車。歐陽誌遠的車利箭一般的衝了出去。
那些記者的鼻子最靈敏了,他們一看到何縣長匆忙離開,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也立刻開車跟了過來。
何振南快速的打了一個電話又一個電話,他第一個打的就是傅山醫院,他要院長趙南飛立刻派車救護車,趕往崮山鐵礦。
歐陽誌遠知道,一定不能死人,如果死了人,就不好辦了。傅山醫院的醫療條件畢竟不行,歐陽誌遠直接撥通了龍海醫院院長張延清的電話。
“張院長,您好。”
張延清正在陪同山南省紀委書記何振乾。
何文婕的父親何振乾和母親沈娟,一聽到女兒受了傷,今天一大早就驅車趕了過來。
市委書記周天鴻和市長郭文畫就陪同在何振乾的身邊。
張延清一看是歐陽誌遠的電話,走出來,微笑著道:“誌遠,有什麼事嗎?”
“張院長,傅山縣的崮山鐵礦發生了墮籠事故,有六名工人掉了下去,請您派最好的醫生,趕過來支援,我有情後補,拜托了。”
“嗬嗬,誌遠,你這樣說話,就見外了,我立刻派兩輛最先進的救護車帶著最好的儀器和幾名醫術最好的醫生過去,你放心好了。”
張延清道。
“那好,要快,我在這裏先謝謝張院長了。”
歐陽誌遠知道,龍海醫院剛剛從德國進口了三輛最新式的先進手術移動平台救護車,這三輛救護車,很先進,各種檢查設備和醫療器械都有,可以在車內進行各種複雜的手術。
何振南聽到歐陽誌遠給龍海醫院院長張延清打電話請求支援,心裏頓時很感激歐陽誌遠,傅山醫院的醫療條件,根本不能和龍海醫院相比,歐陽誌遠這是在幫助自己。這個電話如果是自己打給龍海醫院的院長張延清,人家能理會自己嗎?
歐陽誌遠心急如焚,他的車開的極快,當歐陽誌遠和何振南趕到崮山鐵礦的時候,整個鐵礦已經亂作一團,附近的工人家屬已經來了很多,礦長蔣孝水滿臉是汗,全身油跡斑斑的指揮工人在加緊裝上一個新灌籠。
最先得到消息的崮山鎮黨委書記袁成軍,正在指揮搶險。崮山派出所所長馬照山,正在帶領警察警戒。
崮山鎮衛生院的大夫們,也已經來到了現場,隨時準備下井救援。
何振南臉色鐵青的快步走下轎車,歐陽誌遠跟在後麵。
崮山鎮黨委書記袁成軍一眼看到何縣長來到了,立刻迎了過來,氣喘籲籲的連忙打招呼。
“何縣長,您來了。”
何振南的目光極其嚴厲的看著袁成軍道:“立刻回報事故的過程。”
袁成軍連忙道:“夜班12人,第一次升井六人,灌籠在升起10米的時候,鋼絲繩的三道繩卡崩斷,灌籠墮落下去,六名工人全部重傷,現在,礦長蔣孝水正和工人們搶時間安裝新的灌籠,立刻下去救人。”
歐陽誌遠一聽,臉色一變,連忙道:“你立刻告訴井下的工人,千萬不要搬動受傷的工人。”
歐陽誌遠的口氣極其的嚴厲,而且快速有力。這時候的受傷人員,千萬不能移動,否則,會造成二次傷害開,特別是斷了肋骨和胸骨的病人,如果移動不當,那些斷骨,就會刺進內髒,引起二次傷害。
崮山鎮黨委書記並不認識歐陽誌遠,他以為歐陽誌遠隻不過是何振南的跟班,自己是縣委書記王鳳傑的人,就是在傅山縣政府,也沒有人敢跟自己用這種口氣說話。再說,天塌下來,有崮山鎮的鎮長肖永成頂著,雖然他到傅山黨校學習了,但他是問責製的直接責任人。
袁成軍看了一眼歐陽誌遠,沒有說話。
歐陽誌遠知道,下麵晚一秒知道,就會有人私自搬動受傷之人,如果有人死了,事情就不好辦了。
歐陽誌遠也不認識袁成軍,他一看這個人竟然不理會自己,歐陽誌遠有點急了,立刻大聲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命令你,你立刻向井下打電話,馬上。”
袁成軍的臉色一變,剛想發作,何振南低聲喝道:“立刻打電話,如果是因為你的原因,不打電話,死了人,這個責任,我就推到你的頭上。”
袁成軍一聽何縣長這樣說,臉色一變。他可不想當這次事故的替罪羊,如果被推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現在,鎮長肖永成和副鎮長王宗水都在黨校學習,隻有自己主持崮山鎮的工作。何振南如果把責任硬向自己身上推,自己也是難逃責任的。
袁成軍快速的奔向井口旁邊的控製室,向井下打著電話。
可惜的是,井下的人,已經開始了盲目的自救,兩名工人正在從變形的灌籠裏,向外搬動第一個工人。
這名倒黴的工人,本來還有救,可惜的是,井下的工人救人的方法不對,一個人架起受傷者的胳膊,另一個人架起了他的雙腿,向外移動,兩人剛走出了一步,這個人斷裂的肋骨,刺進了他的心髒。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這個人嘴裏傳來。
“噗!”
一口鮮血在這個人嘴裏噴出,頃刻間,這個人就氣絕身亡。
“千萬不要動傷員!、等到上麵來救援”
下麵的工人,接到了袁成軍的電話,急忙大聲喊出來。
另一組兩個正要架人的工人,聽到喊聲後立刻縮回來伸出去的手。這個工人,終於和死神擦肩而過。
五班班長一見自己的手下張稷山突然噴血,身體猛然
何振南和歐陽誌遠小跑著來到井口,看到十幾個工人在快速的安裝新灌籠。何振南在一次會議上,見到過蔣孝水,知道他就是這個礦的礦長。
“蔣孝水,你什麼時間能安裝好灌籠。”
何振南大聲喝問。
蔣孝水滿臉是汗和油汙,一看到何振南來到,他知道,自己這次責任是跑不了,如果井下死了人,自己就逃避不了管理不到位的責任。
“何縣長,馬上就好。”
蔣孝水大聲道。
歐陽誌遠大聲道:“馬上給我接通下麵的電話,我要知道下麵的情況。”
一位工作人員立刻把電話遞到了歐陽誌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