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晉元渾渾噩噩的醒來,眼睛模糊不清,又澀又痛。腦袋裏蹭蹭蹭的回音彷如擂鼓。
想伸個懶腰動動骨頭,身體卻像塊生鏽腐爛的木頭,又空又乏。
“這是怎麼了……”
劉晉元疑惑了。堂堂男兒一條好漢怎麼突然虛弱的跟被輪了的小女孩似地。
擺擺頭,還是準備起床晨練。伸腿下床,腳上怎麼碰上一層輕柔紗巾呐!
劉晉元一驚。這是……
模糊的視野裏怎麼一片米黃!
揉揉眼睛,急切看去,卻原來是米黃色的蚊帳。
這是哪裏?
身下是沁涼的竹席,竹席下麵是厚重奢華的黃木大床,床頭尾雕刻著龍鳳呈祥的圖案,身上蓋著明黃綢麵薄被。
劉晉元有些暈,大腦一脹一脹的發懵。
這TM是哪兒!!!
頭痛越發的厲害了,像喝大了之後又被敲了悶棍。大拇指頂著太陽穴,他得想想來龍去脈。
我不是跟弟兄喝酒喝醉了麼!這是唱的哪一出?
仔細瞧瞧。透過紗帳,可以朦朧的看見方室中央一尊半米高的銅獸香爐,左邊一扇五開的山水屏風,正對床是兩扇打開的木格雕花大窗,窗下一張高腿朱漆桌,桌上放著一麵銀鏡,鏡邊一個圓臉粉嫩十一二歲小女孩穿著一身古代侍女衣裳扒著桌邊兒睡的香又甜。
一道掛著珠簾的小門在方室右邊,劉晉元伸著腦袋望了望,那裏是木格書架、精致竹椅、朱漆長桌,桌上放著一看就很高檔的筆墨紙硯!
這是拍戲麼……
我喝醉了跑來客串?
劉晉元自己都覺得荒謬!
一個骨碌蹭到床邊掀開紗帳,他得瞧瞧這TM是哪兒,瞧瞧是那個王八蛋這麼玩人。
床邊擺著個綠綢麵的腳榻,腳榻上放著雙藝術品一樣的高筒綢麵布鞋。這鞋子的腳感極其舒適沒有一絲硌腳,底子縫了厚厚的棉布,踩著跟棉花似的。試著走了兩步,劉晉元不禁感歎,這功課做的真TM細膩,這個細節功夫十足。
噠噠噠他正走來走去享受著鞋子,鬥室中乍起一聲撕破耳膜的尖叫!
“呀~~~~~~!”
劉晉元嚇的蚱蜢似的一跳!原來是那扒在桌邊呼呼大睡的小姑娘,可能是被他走來走去的聲響吵醒了。
老劉憤怒了,剛才那一下差點讓他心髒裂個縫。
“鬼叫個屁啊你!叫什麼叫!見著鬼了是怎麼滴!”
小姑娘滿臉驚詫小臉兒煞白,黑漆漆的眼珠子凝固了般盯著劉晉元。
咕嚕嚕過來、咕嚕嚕過去。小丫頭的眼珠子跟著劉晉元的步子傻裏吧唧的轉來轉去。
摸了摸臉,他心想我臉上長花兒了還是破相了,伸出手在小侍女眼前嘩啦一下,誰知又惹來一聲尖叫。
“少爺還魂啦!少爺還魂啦!”
蹬蹬蹬,小丫頭尖叫兩聲風似的卷了出去。
看著到處砸灑的珠簾,劉晉元詫異的揉著耳朵。
……杭浙口音?
……少爺!
疾步走到窗前,劉晉元扒著窗子往外看去。外麵是個不小的庭院,陽光白亮一派盛夏景致。庭院裏綠樹紅花,假山小池,錯落有致。在方圓十來步的小池上飛架著一座小小石拱橋,和風習習吹著池邊一棵老柳,柳樹枝條絛絛垂在拱橋邊,長的枝條探入池水,隨著池水流淌來回擺弄,水中綠枝映襯著幾尾紅的白的魚兒搖頭擺尾好不自在。抬頭望天,劉晉元心中更加惴惴,院牆矮短天空湛藍,除了幾朵麵團團的白雲之外竟空曠無垠。
裹緊身上素白長衫,劉晉元滿臉震驚與嚴肅快步奔向外麵。
穿過珠簾小門果然是書房。壁有藏書,左右開窗,竹藤雅座案牘齊備。眼睛掃了掃藏書書脊,又看了看案上紙硯。書上是很複雜的繁體字!紙是劣質厚白紙!硯池有很深的痕跡!轉頭再看,銅鶴銜燭懸飾墨寶,白木地板頂飾金粉,竟沒有一丁點現代的東西。穿過書房,一道三開雕花紅木紅綢屏風遮著通往廳堂的門廊。繞過屏風,陽光灑亮,眼前是十米遠近的木構走廊,走廊左邊即是後窗看見的那個有池有魚有山有柳的庭園,右邊竟又是一個不小的花園,陽光下,這邊花園裏蜂蝶飛舞百花爭豔一派繁榮景象。小花園三麵圍著二層建築,龍桷雕鏤,雲楶藻梲。
跨入陽光,熱烘烘的感覺立刻包圍了劉晉元冰冷的身心。
太陽中天微斜,院子裏沒有人聲。那小丫頭應當是去找人了,卻不知是跑去了那裏。後麵的庭院麵積很大,圍著一人半高的紅牆,牆上爬著綠蘿,牆邊立著繁茂的葡萄架,搭配幾叢零星翠竹,一塊平整草地散落幾個石鼓圍著石桌,挨著的就是假山、柳樹、小池、拱橋翠綠掩映下居然還坐落一座二層小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