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尚書府裏,圍繞著劉晉元一家子幾個人,幾百號人進進出出的忙碌著。
明裏暗裏的侍衛、有老有小的婆子侍女、提著大花灑的花匠、挑肥揀瘦的廚子、各有負責的雜役、指揮管理的總管、總攬全局的管事。這些忙碌的人影構成了大商朝二品大員家庭生活的畫卷。劉晉元從他們身邊走過,看著他們忙碌,他莫名其妙的茫然了那麼一小會。
“這是真的麼?”
低頭看看自己的影子,揉揉自己的臉,再睜眼看去。
“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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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管事劉東來早已候在中庭門樓前。這裏恰好是昨夜抓住宏光老道士四師兄弟的地方,劉晉元對頭上這棟被清晨的太陽映成金黃的二層木樓印象深刻。
就在昨夜,十幾個侍衛旱地拔蔥悄麼聲息的飛騰半空,居高臨下攻擊宏光四人,然後宏光四人化為黑風瞬間將這些侍衛撂倒,接著四個道士羽毛般自樓頂落下雙方一番交鋒。劉晉元深刻的記著劉東來山嶽般倒立空中,一雙淡青色的真元氣掌陡然出現,將四個老道砸落在地……
四個老道士正站在劉東來身後,見了眼前這個天上謫仙似的出塵少年,愣的說話都忘了。
三管事劉東來俯身見禮,然後讓出路來引著少爺去往正房。
白天見到這三管事,劉晉元才是眼前一亮。此人三十許,臉龐方正麵黑無須,眼神清亮目光如錐,身量大約一米七五,體格挺拔健壯,一身藏青色長衫筆直妥帖風吹不動,頭戴黑色雕獸發箍,立在那裏霸氣內蘊。
見了劉晉元,劉東來也是異彩連連目泛欣賞,昨夜他對自家這個二少爺已經徹底的刮目相看,今日更見超凡脫俗的氣質變化。
在他心中,已將自家少爺突然的改變歸責於天外流星事故,雖然巧合但很合理。劉晉元沒有想那麼多,但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
四個老道士的衣著很簡單,一水的絲麻黒衫艾蒿草鞋,頭挽道髻木釵固定,個個鶴發雞皮卻反常的精神亢旺,眼明腳快跟在後麵。宗門的傳承,三百年的執著,餘生唯一的意願,全落在了前麵那美少年身上,他們已經打定了主意賴上這個大貴人。
一路沉默不語。
身後跟隨著五個忠心耿耿的大高手,本應得意非常的劉晉元心思卻不在這裏。一邊走馬觀花的欣賞著自家巨大的府宅,他一邊想著去那裏拜師學藝。
做個武林高手不難,自己身邊的劉東來就可以教,還有自己的便宜姑父南武林的盟主林震南。但是從他們那兒學的再好也不過是個凡間武者,劉晉元憧憬的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豪傑生活,是朝遊東海暮西山的神仙生活,當個凡間武夫怎麼甘心。後麵四個老頭子倒是道家修真一脈,可惜學的是尋天地珍奇煉化外丹,以外力成道的小術,連功法都是直接跟丹藥掛鉤的,門派傳承千多年了,唯一出彩的就是傳說中的開派祖師長青子。劉晉元都暗自腹誹千把年前的事兒誰知道呢,哪個門派不是把先賢吹的天上沒有地上無雙的!他就認為,四個老道士以及他們的師傅,師傅的師傅,是一代代這麼哄騙自己徒弟呢!而且作為一個現代人自然明白事物的發展都是隨著時間與經驗的積累變的越來越好越來越強,而他們這門派傳承怎麼會越來越弱呢,劉晉元想,這也不完全是後人無能,長青門的傳承乃奇術小道而非大道才衰弱至此的根源。
唉!蜀山可真遠呐……金陵也就是現在的南京,距離四川可是八矛十遠啊。
轉過又一個華麗的走廊,已能看見老爺夫人住的園子了,劉東來低聲道:“少爺,意尚園到了,老爺卯時已經去了宮中,昨夜的事還未稟報老爺。現下夫人和表夫人、表小姐正在等您用早飯。”
劉晉元點頭會意,回頭對身後問道:“四位道長可用過早飯?”
一頭蒼雪白發的宏光老道窘迫的回道:“我們……呃……那個回……少爺話,老道四人已與三管事一起吃……那個用過飯了。”
劉晉元聽的也是滿身雞皮疙瘩。被人恭恭敬敬的叫少爺他也是昨天開始適應,不過丫鬟雜役包括劉東來他們叫的時候那叫一個自自然然,自己聽的也舒舒服服,但這老頭一開口卻弄的他是渾身不自在。這老頭活了三四百年恐怕也是頭一回低三下四的所以別別扭扭,弄的劉晉元也渾身不對勁。嘛,既然已經是自己人,將來要靠他們給下金蛋,劉晉元自然不會吝嗇自己的誠意。
“宏光道長不必如此。我年紀幼小蒙祖上蔭庇降生於此富貴之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我卻未出一分一毫之力。四位道長三百餘年嘔心瀝血苦撐長青門庭隻為延續傳承,這是何等的大忠大義。時至今日,你們為我所用,實乃時也命也。小子極為佩服四位道長大忠大義的崇高品德,遂願助各位一臂之力,同時也是期望四位盡心竭力練出好藥為我劉氏計。四位道長是有大能之人,今後我尊四位的道號,四位也就稱我晉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