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人,可以僅靠一拳,將哈雷打至如此狼狽。
灺煬·帕沃達蒙用出真本事或許可以,但戴倫·拜菲仕可不是大宗師。
這都是那副鎧甲的古怪。
戴倫·拜菲仕準備對著哈雷再揮一拳。
嗖——
一支疾箭從殿外飛馳而入,正中戴倫·拜菲仕額頭,讓王爵頭顱一震。
連黑獄都無法刺穿的鎧甲,普通的箭矢豈會有效果,箭頭擠壓變形,箭杆爆裂成一蓬柴薪。
第二支箭,射向咽喉,戴倫·拜菲仕用手背一揮,打飛。
箭矢無法救下哈雷的命,卻可以爭取時間。
一襲紅影閃到哈雷麵前,抓住哈雷雙肩,再度使用瞬步。
然而,少年的體重與黑獄的重量遠超潘妲·帕沃達蒙的力量,她身形一滯,果斷鬆手放棄,移動慣性中,潘妲轉變方向,借勢推出一掌,打中戴倫·拜菲仕的胸口。
這一掌,停住了戴倫·拜菲仕的腳步。
哈雷用手指插進肋下的血洞,掰正斷骨。
「我如果不停,巨大的反作用力會硬生生地將你的肩膀推斷。」他說。
「這個人,不能被你殺掉。」潘妲說。
「為什麼?」戴倫·拜菲仕說。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理由。」潘妲按住戴倫胸口的手掌暗中蓄力。
「你我最親密的接觸,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景。」戴倫苦笑道,「你攔不下我的。」
「未必。」
潘妲腿膝一沉,一種力量從腳底升到腰部,又從肩膀順著胳膊凝聚到了掌心。
震。
戴倫·拜菲仕像是遭受電擊般,被彈飛而出。
潘妲雙掌緩緩舞動,像是模仿盤山水流一般,正在卸掉餘力。
「炎心修武場的螺旋之勁。」戴倫·拜菲仕說,「現在我可以相信,你也得到了灺煬·帕沃達蒙的真傳。」
潘妲無法回答戴倫的話,剛才那一掌的力量反噬她還沒有消化。
更多的箭從殿外射進來,長馬尾的少女邊走邊射,雖然她已經目睹自己的箭無法造成殺傷力,但可以擾亂敵人的視線。
「姐姐,我回來晚了。」秋枝說。
「你不該回來。」潘妲說。
她之前所做的諸多安排,就是要讓秋枝離開軍團堡壘,為帕沃達蒙家族保留一支血脈。
在最危急之際,秋枝反而回來了,讓潘妲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費。
「我的傻妹妹。」潘妲嘴角微微上揚。
秋枝無法體會潘妲的心情,她緊張地盯著戴倫·拜菲仕,提防他的一舉一動。同時又擔心哈雷的傷口。
「不用在意我。」戴倫雙臂抱胸,紳士道,「姐妹患難與共,這種感人的畫麵我願意多欣賞一會,你們有想說的話,盡管說,我不趕時間。」
「謝謝您的慷慨,戴倫大人。」潘妲諷刺道,並對秋枝使了一個暫時安全的眼色。
秋枝立馬半跪在哈雷身邊,幫他縫合傷口。
因為大量失血,哈雷的麵色變得有些慘白。
「我讓你不要進來。」他咬著牙將最後一根肋骨掰正,「你沒有聽我的話。」
「我聽,我聽。隻要你能活下去。」秋枝心中難受,今晚他們恐怕沒有機會逃走了,既然要死,她要和哈雷死在一起。
哈雷對秋枝笑了笑。
要活下去的人,是你。
哈雷心中說。
就在不久之前,哈雷得知自己隻剩下一次解除封印的機會,他不是沒有想過將這次機會用在什麼地方。
他最大的想法,就是留到找到喬漢納·哥麥普之後,與他大打一架。
但眼下,沒有機會了。
「帶著你姐姐走。」
哈雷扯開了左手的獸眠之約。
那一小截繃帶在半空中就燃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