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輕輕的推開廢舊工地裏那座房子的門。
不出意料的，房間裏並沒有人。
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在這裏等到他回來。可是他並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咯……
開門的聲音.那是旁邊的房間.他轉過身,探進門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腦袋.
濃妝豔抹,打扮的花枝招展,這個人是他曾經見過的人.
“夜小姐.”他幾乎是本能的脫口而出,雖然僅僅見過一次,她的形象還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啊,是你啊.小朋友.”女人驚訝的張了張嘴,笑了起來.看來她也沒有忘記這個僅僅見過一麵的人.
“林先生不在麼.”
被叫做夜的女人繼續微笑著,靠了過來,”他不在,姐姐陪你玩玩嘛.”
秦心苦笑一聲,”夜姐姐,您也知道我來找林先生是有事情的,您就別再和我開玩笑啦.”
女人撇撇嘴,理了理額前有些紛亂的頭發,”和他一樣,你還真是不解風情呢.”
“林先生到底不在麼.那我改日來吧.”秦心苦笑著搖了搖頭,做要離開狀.
女人忽然笑的花枝亂顫起來,迅速的堵到了門口.
“別啊,他在球場那邊等著你呢.”
“等我?”秦心一怔.
“對啊.看了你們去年和千城的比賽,他就知道你一定會再來找他的.”
看了我們去年和千城的比賽……秦心的腦海中浮現林盡和夜在看台的某個他們看不清的角落裏緊張的關注著比賽的情景.
其實,他一直都深愛著網球……
他長長的探了口氣,走向門口.夜卻象恍然大悟般的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髒兮兮的球拍,交到他手上.
“帶上這個,他有囑咐過.”
秦心點點頭.
網球場,依然和去年的這個時候他來沒有什麼區別.
黃沙漫天,球場上堆滿了厚厚的灰塵,四周都是深不見底的灌木叢,這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球場.
站在球場兩邊的,隻有他們兩個人.
林盡依舊是那幅不修邊幅的模樣,胡茬亂的滿臉都是,一席黑色的工作服,沾滿了各種汙漬,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洗過了.
“你來了.”
秦心點點頭.
“我知道你一定還會來找我.”
秦心還是點點頭.
“現在我們就來比一場,看看這一年來你到底有什麼進步.”
“在這之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林盡有些奇怪的瞪了他一眼.
“你推薦給我們的那個教練,到底是什麼人.”
“不滿意麼.”
“隊裏的訓練他幾乎從不出席,練習賽也沒有進行現場指揮,還一味的支使隊員們進行各種耗費體力的高強度身體訓練.我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想作些什麼.”
“那是你們自己的問題.羅切絕對是一個負責的好教練,這一點我很明白.”
“可是……”
“你盡到了部長的責任嗎?”
秦心一時語塞.
“我把青秋網球部交給你,不是為了在練習賽中慘敗給千城的.”
秦心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連這一點他都知道了.
“羅切是一個好教練,你們會知道的,現在你需要明白的問題,隻是我手中的球拍.”
秦心朝著他手中往過去,依舊是那個破破爛爛的木頭拍子.他又瞧了瞧自己手中的球拍.那是一個嶄新的球拍,似乎是從國外帶回來,款式卻很老,多年沒有用過的樣子.
“來吧.和正規比賽一樣,一盤定勝負.”林盡沒有再說話,慢慢的走上了發球區.
秦心知道今天的這一場對決是不可避免的了.
或者,這其實他一直期待著呢.
發球.
秦心的發球.球高高的拋向天空,並沒有加上多餘的旋轉,球隻是在颶風的空氣裏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攻向林盡的正手.
然而在半道上球卻轉錯了方向.因為刮著很大的海風的緣故,空中的球根本無法保持著穩定.隻是不斷的在空氣裏劃出不規則的詭計.
雖然這樣使發球原來的目的落空,力量弱化,卻增加了接球者的難度.
林盡卻好像完全無視於這樣大的風存在一樣,輕而易舉的趕到了擊球位,一個力大無窮的回擊將球打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