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習慣這種感覺。
究竟是哪裏有些不習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總歸是自己的家裏,任何一處的變化都能夠很明晰的感覺到。然而今天的這種感覺卻是以前從未有過的,那是一種浸透了整個房間的,讓人變得分外安詳的感覺。
他輕輕的去推那扇門。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推那扇門。
直到他推開那扇門的時候,他才想起來,今晚睡在那裏的,原來是清璿,那個今天以來他一直無比羞愧的麵對著的人。
他有什麼權利去推那扇門。明明就是自己傷害了她,他還有什麼權利去要求她原諒。
原來自己隻是心虛而已。
他卻不能去抑製那伸出的手,甚至還沒有碰到那個染著銀色的把手,門就嘎吱一聲的開了。
被風吹開的。
不是我開的。
這是他給自己的解釋。此刻的他,完全不能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髒早就忐忑不安的跳了個不停,卻還是無法抑製進去一看的yu望,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今天晚上他會醒來。
一步。他的腳輕輕的踏在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板上,他悄悄的踏進了那個充滿了誘惑的房間。
她睡在那裏。他知道她睡在那裏。
銀色的月光不安分的從窗口的縫隙裏探進來,優雅的灑在白色的被單上,泛出一層迷蒙的光芒。
他悄悄的靠了上去,腳步很輕,甚至連自己也聽不到身體移動的聲音,他所能感覺到的,隻有空氣裏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而已。
她睡在那裏。雙眼緊閉,淡淡的睫毛隨著呼吸的頻率有節奏的一張一合,那是一個無比寧靜的表情。
一個毫無防備的表情。
他喜歡透了這個表情。
他站在了離床幾米遠的地方,靜靜的凝視她的臉,今天的月光很亮,卻不嬌豔,淡淡的灑在她雪白的皮膚上,流淌的隻是一種安逸而清雅的感覺。
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他忽然感到,躺在那裏的她,同站在這裏偷偷窺視的自己的距離。那是一個他看起來無法觸及的距離。
他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再移動一步。他隻是輕輕的轉過身去,伴隨著一聲聲遺憾的歎息,悄悄的帶上了那扇原本就是被風打開的門。
他知道,那並不是他的房間。
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幾縷淡淡的陽光從外邊照進來,把他的臉映的通紅。
砰。
一下。
砰兩下。三下。
砰砰砰。
不知道從那裏來的聲音,居然還沒有停了,正打算起來去看個究竟的時候,門嘩的一聲開了,原來剛才那是從外邊傳進來的敲門聲。
門口站的,是一臉歉意表情的清璿。
“對不起,我記得你說過的話,可是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十點……”秦心懶洋洋的看著床頭櫃上的鬧鍾,那是一個德國產的喜鵲鬧鍾,隻要設定好了時間,每天都會準時發出刺耳的鈴聲,任你有天大的睡意也能把你喊起來。
鬧鍾的指針準確無誤的停在了十點一刻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