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斐林痛苦的遮住了那刺目的陽光,“這個該死的世界怎麼就沒有一個晝夜之分啊!”
“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特定規則,沒有黑夜這種狀況也在情理之中。”紫也是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對於習慣了黑夜的人來說突然到了一個隻有白天的地方確實是很難適應,“不是每個世界都能有蘭斯大陸那樣舒適的。”
“說得好像你到過很多個世界一樣!”斐林譏諷了一句,心中暗暗的想,地球可比蘭斯大陸那種遍地危險的地方好多了。
“……我好像確實是去過很多個世界。”紫的眼裏突然露出了一種迷離,澄澈的紫眸好像被一層迷霧給遮蓋住了一樣,“隻是都忘光了。但是我還記得它們最後似乎都被毀掉了。”
“呸,騙鬼呢你!”斐林很不客氣的、十分粗俗的用中指比劃了一下紫。
斐林雖然認為紫不過是在說大話而已,但是卻也承認她說的有一定的道理。每個世界確實是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規則,就像是蘭斯大陸與地球一樣。蘭斯大陸的一天是三十二小時,其中白天占了二十個小時,而地球隻有區區二十四小時而已。蘭斯大陸的一年是六百天整,比地球的三百六十五天還要多出近一半來……還有其他的種種差異,這都是不同世界之間的差別。但是它們之間卻又有著許多的相似之處,比如一樣是會下雨下雪刮風,一樣有著大陸和海洋,一樣生活著生命……
總之斐林很慶幸自己當初是降臨到了蘭斯大陸,而不是這個世界。
“我去打點獵物吧。”紫從樹下站了起來,拍拍裙子上的塵土。以她的實力連續幾個年不睡覺都不成問題,這隻是一種生活習慣而已,既然怎麼也無法頂著正午的驕陽入睡,那麼幹脆就別睡了。
“哦,那我可就先睡了。”斐林接受了一整天的折磨早就快累垮了,他合上雙眼又蓋上了幾片葉子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裏。
斐林沒注意到的是,一條通體黝黑的小蛇正慢吞吞的從土裏鑽出來,它慢悠悠的爬著,朝著斐林的方向走去,黑色的鱗甲對著陽光折射出了猙獰的紋路。
“哎,子斐,你長大了以後想要幹什麼?”一個熟悉的、充滿童稚的聲音在斐林的腦海裏響起。
他睜開眼睛,看見了一輪正在慢慢下沉的太陽和灑滿半個天空的夕陽。
“這是哪裏?”他在心中這樣的問道,在那個世界裏太陽可是永遠高掛在天空的正中的,不會落下也不會上升。難道自己回到蘭斯大陸了?也不可能,蘭斯大陸的太陽是猛烈的,永遠散發著刺眼的輝煌金芒,驕傲得讓人不敢直視他。而眼前的這個太陽卻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溫暖。
這是家鄉的太陽,也隻有那裏的太陽是這個樣子的。
“子斐,你在想什麼呢?”白皙的、肉肉的手在斐林的眼前晃動著,上麵的銀色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子……子夏?!”斐林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心中狂湧了出來,隨著那兩個微微顫動著的字的脫口而出。
“你怎麼了?”不過十歲出頭的、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的小女孩在夕陽下歪著頭注視著他,那兩對漆黑的眼眸像是兩片寧靜夜空。
斐林呆呆的看著小女孩,眼淚無法抑製的流了出來,像是打開水閘的長河一樣噴湧而出,他突然伸手死死的抓住了眼前的小女孩泣不成聲。他的哭聲與其說是在哭不如說是在嘶吼,他的身體痙攣著,眼裏盡是複雜的情感。他有很多的話想要述說,但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他有太多的、複雜的東西需要用眼淚來宣泄了。
“你怎麼了?”女孩溫和地摸了摸體型變得和小孩子差不多的斐林的腦袋,“有什麼事情就和姐姐說說吧。”
“我比你大了兩歲啊,白癡夏。”斐林這樣說道。
突然間懷抱裏的女孩失去了蹤跡,斐林狼狽的跌倒在地,他又恢複了成人的體型。他站起身來愣愣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這是一個簡潔的小房間,沒有過多的裝飾,隻有粉刷得很白的牆壁巨大的書櫃與床和桌椅等家具,還有一盆綠色的奇怪植株。
窗口的陽光照射進來落在了那張書桌上,桌麵隻擺放了基本陳舊的小說和紙筆,這些東西所擺放的位置還是斐林所熟悉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人去動過它們一樣,但是卻沒有半點的灰塵,或許是有人常常去拭擦清理吧。想到這裏斐林的心裏滿是酸澀。
陽光下那株奇怪的植株在微微晃動著它的枝條,它大搖大擺地坐落在床頭櫃上,斐林上前輕輕地撫摸它。記得過去他曾萬分討厭過這株他叫不出名字的綠色植物,痛恨它占據了自己擺放手辦的地方,但是現在他卻由衷地覺得這株綠色植物是那樣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