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又想起了陳月影,連梅兒都已不幸被殺,那她又會怎樣呢?不行,他要想辦法救她,絕不能再讓心愛的人,離自己而去。
古斜陽忽飛快地脫去了衣服,躍入血泉之中,閉目驅毒。
屈放華凝視了他,輕輕道:“不錯,就是這樣。我們要專心驅毒練功,才能為她報仇。”這句話說完,他也除去外衣,浸入了血泉之中。
地脈血泉,雖可治療身體上的創傷,然而心上的傷,又有何人來醫?
陳月影隻聽得人聲遠去,四周重又回歸寂靜,心中甚是焦急,不知淩幻虛他們是否能夠順利逃脫。她更還心存了一線希望,隻盼今夜被淩幻虛、楚天雲和關欣儀這麼一鬧,柯岩會命雲獨步他們連夜下山追捕,這樣自己就能免除一場災難。
風吹燭火,燭影的每一次搖晃都令她的心輕輕顫抖,隻怕雲獨步突然返回。陳月影發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盼望過天明,夜太漫長,她不知自己已等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
然而沉寂之中,卻還是響起了輕輕的腳步之聲,有人慢慢走入房中,又將門緊緊關上。陳月影心往下一沉,聽那人的腳步輕靈,應該就是輕功卓絕的雲獨步。果然聽他冷冷道:“你竟然沒有跟他們一起走,真是意想不到。”已走到床前,坐了下來。
陳月影見他回來,心中又是驚慌又是混亂,一時說不出話來。
雲獨步又道:“為什麼留下來?你不是很想逃走嗎?楚天雲他們既然能引開我,自然也有人來救你。難道,”他輕輕捏住了她的下鄂,淡淡道,“其實你想等我回來?”
他有意想要激怒陳月影,好欣賞她的倔強表情和憤怒眼神,然而陳月影卻已鎮定下來,見他左臂上一道劍痕仍在流血,忍不住道:“你受傷了。”
雲獨步微微一怔,饒是他鐵石心腸,心中不禁也有所觸動,但他立即狠下心來,冷冷道:“不錯,我受了傷,可惜隻是小傷。你是不是很失望……你很想我死,是不是?哼,還沒有真正得到你,我又怎會這麼快死?”忽地伸手,已將她身上的大紅嫁衣撕成碎片,丟在地上。
陳月影咬緊了下唇,任他撕扯自己的衣服,一聲不出。雲獨步更是惱怒,俯身壓在了她的身上,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下去,卻覺口中有些鹹腥之味,原來陳月影早已咬破下唇,滲出血來。
雲獨步輕咬她的下唇,吸著鮮血,再無力克製心中洶湧而至的欲望,忘情的熱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唇上頸間,又漸漸向下,隻覺衣物阻止了進一步的肌膚相親,伸手將她的裏衣向下一扯,現出光潔如玉的香肩,他意亂情迷,手緊緊拉住了她的衣領,隻消再用力一撕,她的身體便會毫無保留地呈現於眼前。
直至此時,陳月影仍是一聲未出,雲獨步不禁有些奇怪,抬頭向她麵上望去,心頭不禁一顫。隻見她眼睛睜得大大地望著自己,眸中卻全無神采,無聲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湧出眼眶,令人覺得又是可憐又是心疼。
雲獨步凝視了她,心中忽覺痛楚,與她相識至今的許多往事,刹那間自心頭流過。當日在沙漠初見,正值自己水糧盡斷、山窮水盡之時,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他搶水盜馬,根本沒有將她的生死放在心上。直至幾番交手,發現自己跟她竟在伯仲之間,他對她才終於另眼相看。在他看來,她武功雖高,卻是個不知江湖凶險、可以利用的傻姑娘,誰知在利用她、陷害她的過程中,他竟然迷戀上了這種感覺,仿佛在玩一個有趣的遊戲,隻要對手不肯妥協,遊戲就能一直進行下去,為他帶來無窮的樂趣。
馬賊營地裏,他第一次見到她嬌美的笑容;被迫共處一室,他又見過她醒來時驚慌羞澀的表情。無論是喜是怒,是溫柔是絕情,她從未像現在這樣了無生氣。
雲獨步沉默良久,終於歎了口氣,翻身坐起,輕輕將她的衣衫整好,又拭去她麵上淚痕。陳月影恍似未覺,好半晌,失神的眸中才重新有了些光亮,睫毛輕輕一動,向他望了過來。
雲獨步苦笑道:“別望著我。不錯,我是改變了主意。可是,你我的親事,是柯教主安排。想要瞞過他,卻也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