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柯謙鐸的眼中看出神情和淒切，就好比是天快要塌下來的震驚。
這人喜不形於色，怒不形其顏，就好比那雕塑，一言一行，無人知曉其中的含義。
唯一一次見到他失態，是因為酒後吐真言，而如今，史子羚盯著柯謙鐸的眼睛看著，就好像要將他看著的真切，想要知道他這話是不是一時興起。
若是以前，這話說出來，史子羚想自己當真是舍棄一切都覺得無所畏懼。
可到如今，這話再說出口的時候，隻覺得遲了，真的遲了。
先不說柯謙鐸究竟是真是假，就她如今這般模樣，怎可能繼續待在這天之驕子的身邊，無論是誰都不肯，連是她自己都覺得諷刺。
一個笑話站在了一個驕傲身邊，無地自容。
心中有些悸動，就算是史子羚想要掩藏，可也是真真切切的，柯謙鐸的一雙眼睛真誠的就好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裝進去一樣，一動不動。
“我們到時候回家好不好？”柯謙鐸半響之後，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繼續說道。
回家？
這兩個字很是熟悉，又是生疏，帶著遙遠，又是極其的親近。
史子羚微微歪斜著腦袋看著柯謙鐸，他不像是在撒謊，說的認真，情真意切。
史子羚握緊了拳頭，不為其他，隻覺得遺憾。
遲了，一切都遲了。
這個世界上最大度的是時間，最小氣的也是時間，它包容了一切，帶走了一切，卻又是讓你失去了機會。
原本囂張的氣焰在柯謙鐸如此認真的情況下，倒是慢慢的滅了下去。
史子羚鼻子微微抽動，那股子的酸澀怎麼都抵擋不住的從心髒逐漸的蔓延上來，濃烈，刺激，而後哽咽在她的喉嚨口，以至於她根本難以呼吸，時間就好似暫停在這一刻。
視線描繪著柯謙鐸的五官，細膩，溫柔，這是一個高高在上，沒有人可以接觸到的人，這又是一個令人心寒，無地自容的男人。
可就是這樣子的男人，史子羚知道自己喜歡過他，甚至於現在也喜歡。
隻不過自欺欺人終究還是有一些用處的。
“遲了。”史子羚突然之間說了兩個字出來。
柯謙鐸臉上頓時染上了疑惑，大抵是不知道她這兩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史子羚握緊的拳頭鬆開，再次握緊，“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
說完便是要走，柯謙鐸這一次倒是沒有任何的阻攔，隻是那身形看起來很是寂寥。
等她出去的時候便看見了伊虎，也不知道站在這裏等了多久的時間，臉上笑意滿滿，史子羚覺得自己就不該為了出來散散心而選擇經過這裏。
“看來你們聊的還是挺好的。”伊虎雙手放在胸前，靠在牆上。
史子羚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有什麼進展了？”
如果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或者有什麼事情，伊虎基本上不會離開研究室一步，所以史子羚看見伊虎的時候每次都隻覺得憂心，不知道是有好事情發生，還是即將發生的事情會令人頭疼不已。
“具體的我需要和柯謙鐸商量一下。”伊虎皺眉說道。
看來事情沒有那麼順利。
史子羚卻是在伊虎的眼中看到了別的東西，“這命是我的，有什麼事情你不應該先和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