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不瘋魔不成活(1 / 2)

“放開我……”我掙紮著,手足無力得很。

“不要走。”他扣著我的手腕,箍著我的身子,在我腦後沉聲低語,“容兒,我隻想這樣抱著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恨你。”我心平氣靜道。

這樣的語氣,足以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恨沒有絲毫減少,也不會因為他的付出而有所改變。

半晌,劉聰扳過我的身,與我麵對麵,“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我也不奢望你會原諒我……你寧願死,也不願跟我走,你可知我多麼心痛?”

我看著他,這一年半,他沒有出現過,我慶幸,以為他不會再回洛陽找我,可是,這事不如我的意,他到底回來了。

他沒什麼變化,一雙黑眼纏繞著深濃的情意,閃著誠摯的水澤,令人感動。

“你以死威脅我,背後那一刀就像是你刺的,我差點兒死了,你可知道?”劉聰將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這裏,傷痕累累。”

“我從未招惹過你,是你自找的。”我冷淡道。

“對,是我自找的,因為,我無法不愛你。”他劍眉緊攢,眉峰如山嶽陡峭,“我對自己說,不要再想你,不要再愛你,可是,我做不到!就算你怎麼傷我、拒絕我,我也無法停止愛你!我命令自己,不要再來洛陽,可我還是來了;因為,你已經在我心中,與我融為一體!見不到你,我就像丟了心、失了魂,你讓我怎麼活,容兒?”

聽著他真心真意的告白,我毛骨悚然,不知怎麼應對。

不瘋魔,不成活。

劉聰牽唇一笑,“晉廷大亂,你不能再留在洛陽。司馬穎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你要榮華富貴,我給你!你要名分地位,我給你!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我心中冷笑,你給我,我不要,我隻要我喜歡的那個男子,司馬穎。

“這些年,司馬穎為你付出過什麼?假若他真的愛你,早就應該帶你走,而不是讓你在洛陽日日夜夜地等他。”他的聲音隱含怒氣,“容兒,你不要做白日夢了,他無法給你幸福。”

“為什麼不能?你又不是他。”我淡漠道。

“可我了解他。”

“當初他的確利用過我,但後來他再也沒有利用我。”我反駁道,“他是宗室親王,不像你,無拘無束,可以任意妄為。他深謀遠慮,想成就一番作為,不能不必須顧及我的身份。”

“傻容兒,在他心中,錦繡江山、九五尊位最重要,女人、家人、孩子都可以舍棄。就算是你,為了大業,他照樣可以犧牲你。”他鄭重地問,“你不信嗎?”

是,我不信。

他真誠的表情不像有假,“這些年,有很多機會,他完全可以帶你離開洛陽,可是,他帶你離開了嗎?”他痛心道,“沒有!他一次又一次地舍棄你,就是擔心被其他王爺抓住痛腳、被部將置喙、被臣民議論,才一次次地放棄良機。”

真的嗎?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那年,司馬穎廢黜我庶人,就是想帶我走。可是,我拒絕了,因為孫瑜而心灰意冷,故意刁難他。其他的良機,我不知道……心中很亂,我不想去想……

碧淺被打暈,那些保護我的守衛也被迷暈,所以,碧涵才能暢通無阻地闖到我的寢殿。

這是劉聰說的。

表哥呢?碧涵有心害我,一定會先對他下手。表哥是否遭遇不測?

夜空廣袤無垠,星光璀璨耀眼,夏夜的風帶來淡淡的花香,拂去心頭的煩躁與身上的熱意。

我坐在屋前竹階上,他仰麵躺著,望著遙遠的星空。

萬蟲逍遙散的確無藥可解,不過很湊巧,早些年他見過有人中了萬蟲逍遙散,沒有死。於是,他為我解毒。在手指、腳趾刺針放血,待血色呈為鮮紅便可,接著在溫水中浸泡半個時辰,這種詭秘的毒散就能全部散去。

因為我失血過多,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身子很虛,他就讓我喝他的血,補充血氣。

劉聰以自己的血救我,可見他真的在乎我,但是,我心中再也容納不下其他人了。

“容兒,為什麼喜歡司馬穎?”他語聲平靜。

“男女之間的情,說不清道不明。”其實,我知道,司馬穎以秦琵琶和一曲《越人歌》打開我封閉的心,繼而占據了我的心。

“你喜歡他什麼?”

“我母親擅彈秦琵琶,一生隻奏《越人歌》;我與司馬穎初次相見,他用秦琵琶彈奏了一曲《越人歌》……”

這麼說,他應該明白了吧。

劉聰沒有搭腔,靜默良久才歎一聲,然後,他讓我回屋睡覺。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著他會不會讓我回去,想著如何擺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