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你?”他溫柔地笑,寵溺道,“就算是你,我也不生氣。”
“為什麼不生氣?她畢竟服侍過你。”
“雖然清柔服侍我多年,但在我心中,你才是我真正想娶的妻;縱然尋遍天下,縱然窮盡一生,我也要找到你。清柔也好,如珠如意也罷,都可有可無。”
我緩緩地笑,心中如蜜。
劉曜吻下來,婉轉癡纏,屋外,夏夜深濃,月白風清。
兩日後,早間,劉曜一早就出門了,我在屋外散步,銀霜陪著我。
晨風較為涼爽,少了點暑氣,空氣清新,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銀霜說,今兒碧淺不進府了,說是家中有點事,明日再來。
我點點頭,想著往後讓碧淺多陪陪陳永也好。
忽然,一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侍衛跟在她後麵,叫道:“您不能進去……將軍吩咐了,閑雜人等不能進去……”
他們拽住她,她奮力地掙開,疾言厲色地怒斥:“大膽!我是將軍的人,你們也敢碰我?”
我揚聲道:“讓她進來吧。”
兩個侍衛沒有再阻擾,緊緊跟著如珠。她急步走過來,淺綠色的裙裾拖曳在地,像是一汪碧綠的湖水;而她的臉卻沒有衫裙那般清新別致了,滿麵怒容,滿目怒火。
銀霜扶著我,擔心她傷到我和腹中孩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好事。”如珠怒指著我的臉,悲憤交加地叱道,“你在如意的膳食、茶水中下藥,又命人毒死她,別以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揭露你殺人的罪行,讓將軍懲處你,你別得意得太早!”
“神不知、鬼不覺,你說得很對,不要自以為天衣無縫,人在做、天在看,你做過什麼,老天爺看得清清楚楚,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我勾眸微笑。
心事被我說中,她麵色一僵,有些心虛。
我寒聲道:“無憑無據的事,你最好不要血口噴人。就算你說得振振有詞,將軍會信你嗎?”
如珠咬牙道:“將軍自然會信我,待將軍看清楚你的醜惡嘴臉,就是你失寵之時。你別想母憑子貴!”
我莞爾一笑,“既然你有此把握,那就等著瞧。”
“我不會讓如意死得這麼慘,你自求多福!”她凶狠道,恨不得挖出我的眼眸。
“我最討厭有人指著我的臉。”我懶懶下令,“掌嘴!”
一個侍衛按住她,她拚力掙紮,卻無法掙脫,叫囂道:“放開我……賤人,你膽敢打我!我要告訴將軍,讓將軍治你的罪!賤人……”
另一個侍衛揚掌,狠狠地打了她兩掌。
我轉身回房,心想,真正的考驗要來了嗎?
這日,臨近黃昏的時候,劉曜回府,許是忙於政事,就先去了書房。
白露說,將軍前腳剛回來,如珠後腳就跟著去求見。然而,半盞茶的功夫,她就被趕出來了。
不久,白露又來稟報,說如珠不甘心,跪在書房前求見,痛哭流涕,苦苦地哀求。
夏日的天象說變就變,天色陰霾,狂風大作,各種飛屑漫天飛舞,從天際劈下來的閃電耀白了陰暗的天空。
晚膳時辰到了,我遣人去請劉曜來一道用膳。忽然,一道銀白的閃電疾速閃過,天上炸開一聲撕裂天地的巨響,好像砸在屋頂上,直裂人心。
我嚇了一跳,銀霜連忙扶著我,安慰道:“夫人,沒事沒事,隻是打雷。”
我定了定神,不再多想。暴雨傾盆而下,劈劈啪啪地打在屋頂,像是撒下無數的黃豆。
屋外狂風暴雨,天地淒迷,夜色籠罩下來,潮濕的冷風灌進來,有點涼。
銀霜取了披風給我披上,我望著外麵從屋簷垂掛而下的雨簾,暗歎:這場雷雨,來得可真急。
劉曜回來了,我撲入他的懷中,不理會多少雙眼睛看著,縮在他胸前驚懼道:“好嚇人。”
“電閃雷鳴罷了,我陪著你,不怕。”他安撫道,與我一同坐下來進膳。
“小時候,夏夜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母親就整夜陪著我。”
“有我在,你還怕什麼?”他輕拍我的肩,為我舀了一小碗滋補的羹湯,“你身子弱,多吃點。”
“我……吃不下。”如意到底因為我而死,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要懲罰我才下這場雷雨。
“莫非你要我喂你?”劉曜在我耳畔,曖昧道。
我笑睨著他,“不正經。”
他當真用勺子舀起羹湯喂我,期待地看我,我笑了笑,張口吃了。他繼續喂我,笑眯眯道:“你不吃,我兒子還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