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4章 崛起(1 / 2)

“姐姐無需安慰我,我與揭兒之事,你都知道的,揭兒……妹妹沒用,一直得不到他的心,他能這般待我,給我最高的榮耀,給我一個安寧的家,還有一雙兒女,我已經知足。倒是姐姐,右穀蠡王待姐姐這般癡心,讓人羨慕,姐姐此生也無憾了。”須卜瓏玲竭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越是如此,越讓人憐惜。

“妹妹不必傷懷,男人的心思很難猜。倫格爾不也是如此麼?給他生了個漂亮的女孩兒,也不見得多喜歡。你說吧,草原的男人不是喜歡飲酒,就是揮刀殺戮,在他們心中,女人算什麼?要說最癡心、最深情,非我們大單於莫屬,可是,如今一個遠在月氏,一個悲痛消沉,也不知何時能相見……”丘林非瀾開解道。

“是啊,他們彼此相愛,卻經受著最悲哀的痛苦,我們能守著夫君過日子,應當好好珍惜才是。”須卜瓏玲也感慨道。

“大單於對閼氏用情如此,兩三年來不肯再娶閼氏,閼氏也該滿足了。”丘林非瀾疑問地問,“不過,我不明白,雖然閼氏是草原少有的絕色美人,但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讓大單於如此迷戀,甚至甘願放棄草原所有美人?”

“你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大概隻有大單於自己知道了。”她眸色一轉,澀然笑道,“不止大單於,還有另一個男子對閼氏念念不忘,對別的女子不屑一顧。”

丘林非瀾知道她所指之人,在他們四人當中,受傷最深的怕是須卜瓏玲了。

然而,男女之情事,非外人所能插手。

其實,呼衍揭兒與須卜瓏玲都是可憐的人,一個是懷著那一份情意默默地付出,與不愛的女子在一起;一個是與深愛的人在一起,卻永遠得不到他的心。

他們可憐、寂寞,卻隻能互相體諒、尊重,坦然麵對,兩顆心,無法靠近。

她沉吟道:“閼氏為我們匈奴的統一、強大耗費了很多心力與精力,我聽聞,當初建立單於庭,比如穀蠡王、督尉、當戶等等的設立,就是閼氏想出來的。還有一些事情,閼氏也都參與了,不過她隻對大單於說。也許就因為這樣吧,大單於才那麼愛她、敬重她。閼氏聰慧過人,在背後支持、輔助大單於,即使大單於再娶閼氏,隻怕也是不屑一顧。”

“也是,他們之間再也容不下旁人了。”須卜瓏玲深深地感歎。

而她的左穀蠡王——呼衍揭兒,也容不下旁人,包括她自己。

……

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站在穹廬大帳前的台基上,負手而立,形銷骨立。

廣袤的蒼穹懸著一枚半月,月影離離,纖華細細,整個天地仿佛籠著一層涼薄的寒氣。

春夜寒涼,絲絲寒氣縈繞在他的周身,猶顯得愁魂寂寂。

李牧派兵追擊,所幸深雪下令預先準備,否則,單於庭北撤五百裏不可能這麼順利,不可能損失這麼小。

禺疆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見之明,可是,他終究輸了她,輸得一敗塗地。

那種揪心蝕骨的痛,撕扯著他的身與心……

是的,他感到痛了,那麼痛,痛得無法忍受。

他不知道還能忍受多久,他很想立刻發兵攻打月氏,然而,匈奴慘敗而回,四分五裂,各部騎兵加起來不過五萬。各部單於不再聽命於他,各自為陣,單於庭形同虛設,他麾下騎兵隻剩一萬餘。

如此形勢,如何打得過月氏?

那麼,如何救回心愛的女子呢?即使到了秋天,他也沒有把握救人。

他感到深深的迷惘與無助。

“咻——咻——咻——”

遠處,尖厲的呼嘯聲衝天而起,回蕩於寧謐的暗夜,聲裂人心。

那是鳴鏑的呼嘯聲,俗稱響箭,箭一旦飛射出去,就會發出尖銳、刺耳的嘯聲,幾裏之外都能聽到。

禺疆心中一動,想起深雪說過的一件事。

有一次,深雪問他:“你見過一種會發出聲音的箭嗎?”

“有,這種箭叫做鳴鏑,打造上比較麻煩,所以不多,打獵的時候用的比較多。為什麼問起鳴鏑?”

“我聽說匈奴有一個部落,單於就是利用這種鳴鏑來訓練騎兵的。”

“哦?如何訓練?”

她說,但凡單於射出鳴鏑,單於的一百個護衛就必須立刻舉箭發射,目標就是單於發射的目標。假如單於射向自己的愛馬,護衛必須射馬;假如單於射向自己的閼氏,護衛必須射閼氏;假如單於射向不服者,護衛必須射不服者。

不從者,立斬無赦。

當然,這一百護衛需要經過殘酷的訓練才能忠心不二,才能絕對服從單於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