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季,她聽聞月氏王封匈奴閼氏為“雪夫人”,很疑惑,自己逃出王宮了,怎會還有匈奴閼氏?
假如這消息是真的,月氏王宮怎麼可能還有一個匈奴閼氏?
假如未藍天知道她逃走了,仍然冊封她為“雪夫人”,那就是故意封鎖她逃走的消息,讓匈奴知道,她還在月氏。但是,未藍天為什麼這麼做?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娃娃滿心苦澀,哽咽道:“不要問了,好不好?不要問……”
如果說早已回到匈奴,那她如何解釋自己為什麼不立即回單於庭?一旦解釋,勢必牽扯到她與未藍天的事。
如果說剛剛回到匈奴,那麼她在月氏王宮多月,難道兩任月氏王就沒有對她有任何企圖與不軌?她再怎麼解釋,他也會猜疑,會吃味,會憤怒,會瘋狂。
大單於見她一副神色不寧的樣子,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心痛如割,勉強一笑,“你累了,好好歇著。”
他拉過氈毯蓋在她身上,凝視她半晌,輕拍她的臉腮,然後背對著她,整著衣袍。
楊娃娃知道,他心中有疑問才不願與自己同眠,心中隱痛,艱澀地問:“你還不睡麼?”
大單於頭也不回地說道:“到外麵巡視一下,很快就回來。”
話落,他起身欲走。
她立即起身,用盡全力抱著他,懇求道:“不要走……你舍得丟下我一人嗎?”
他脊背僵直,任憑她緊抱著,輕歎一聲:“你累了,好好歇一晚,明日再說。”
他可以給她一晚的時間,讓她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將她在月氏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他。他隻想知道真相,隻想知道而已,沒有別的意思,而且他不會逼她說,他要她心甘情願地告訴他。
“我不要你走,不要……你去哪裏,我也去哪裏……”她耍賴道。
“不要鬧,我馬上就回來……”大單於試圖掰開她的手,卻又舍不得弄疼她。
“隻要你離開這個寢帳,我立即消失。大單於,今夜之後,你永遠找不到我。”楊娃娃一字字地堅決道,鬆開他,側對著他。
他轉身看著她,眼底的薄怒慢慢消散,捏住她的下頜,似笑非笑道:“多月不見,變得這般任性,究竟是誰寵的?”
她冷哼,拂開他的手,坐在他腿上,明澈的眸子變得媚眼如絲,勾魂奪魄,“你說,還有誰?”
素手輕撫他略蹙的劍眉,緩緩下滑,撫觸著他微抿的雙唇,蜻蜓點水一般拂過他喉間的凸起,以恰到好處的力道撩撥著他,“大單於不年輕了,相思催人老,你想我的,是不是?草原深夜,帳外冷寒,你忍心讓我獨自一人受凍嗎?”
大單於的眸色瞬間變了,目光漸漸熾熱;全身繃緊,仿佛頃刻間就會繃斷。
她輕笑著解開他的衣袍,輕吻他的側頸,在他耳畔吐氣,軟語蠱惑道:“我知道,你想我……”
老了?
她竟敢說他老!
他粗魯地解開她的衣袍,眸底清寒幾許,“你說我老了?嗯?”
楊娃娃推開他,急速後退,俏皮一笑,“你就是老了,莫非你比我年輕?”
大單於猛地緊抱著她,攫住她的唇,狠狠地吻她。
她環著他的脖頸,淪陷於他的激情,盡付滿腔相思。
相擁的身影慢慢倒下,他吻遍她的肌膚,她輕喘著展開身體,與他抵死纏棉。
天地間疾風勁吹,掃蕩著草原濃重的夜色。
低吟細細,粗喘沉沉,燭火低垂,一帳秋冷與春光交融出千般旖旎、萬般深情。
萬籟俱靜,大單於半靠半躺著,摟著慵懶的女子,大手輕輕摩挲著她薄紅的腮,輕咳一聲,低沉道:“如何?我老了嗎?”
楊娃娃伏在他身上,把玩著他散垂的發絲,“噗哧”一聲,“大單於神勇非凡,怎麼會老呢?”
他朗聲笑起來,仿佛弦月破雲而出。
她抬首望他,望進他神采奕奕的黑眸,“我們回單於庭,好不好?曼兒和瞳瞳想我了嗎?是不是把媽媽忘了?”
她今夜來見他的目的,便是讓他撤兵,阻止匈奴與月氏的烽煙、戰火。
前兩日,她無意中聽聞大單於親率鐵騎攻打月氏,就馬不停蹄地趕來。
她被月氏擄去,他隱忍至今,背負著巨大的痛楚,訓練鳴鏑親衛隊,懲戒犯上作亂的韓氏部落,收服蘭氏部落等漠北大小六七個部落,基本上統一大漠南北,至此,單於庭成為匈奴唯一的統治中心,雄風再起,鐵蹄再響,震懾鄰邦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