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庵。
單麗錦站在靜心師太麵前,顯得畢恭畢敬,說句實在話,在大師麵前,她感覺自己像小學生麵對最嚴苛的班主任老師那般局促。
靜心師太不動聲色地問道:“之前貧尼告訴你的詩,你還記得嗎?”
“有女如若城牆草,不禁風雨無力倒。愚蒙無知霜加雪,人去皮現千般悼。它日劫來靜心居,當隱深山悟大道。欲撥迷霧看日月,破螢成蝶姻緣巧。”單麗錦輕輕吟讀。
“你可悟透了?靜心師太問道。
“我說說這詩的意思,還請師太指點。”單麗錦非常恭謙,“有女如若城牆草,不禁風雨無力倒,就是一個‘蘇’字,指我女兒蘇瓊綾,說她不經風雨,性格不夠堅定。當然,還可能指我們整個蘇家。”
“嗯。”靜心師太微微一點頭。
“第二局的意思是蘇家或瓊綾,愚昧無知,從而害了龍小古。”單麗錦說到這裏沉歎一口氣,“後來我才知道‘人去皮現千般悼’的意思,小古死了,他被戰思琪剝掉的皮卻呈現在興龍山前,我們隻有悼念他的份了。”
“唉!”靜心師太想象小師弟被折磨的樣子,心裏也很難受。
“第三句是說,蘇瓊綾走投無路必然會來這裏,她就應該在深山洞府裏好好慘悟或者說是悔悟。”單麗錦是這麼理解的,她看著師太,希望得到她的認可。
“這句你理解的最確切。”靜心師太還是稱讚了一句。
“謝謝師太。”忽然間單麗錦一臉的尷尬,“師太,這第四句,我感覺有點趁人之危,而事情也未必成啊!”
“這怎麼說?”其實靜心師太明白對方的意思。
“小古的妻子米諾蕾蒂死了,他還陷入悲慟之中,這時候讓瓊綾出關,然後再度複合,會讓人說閑話的。”單麗錦都一臉愧色地低下頭去。
“你也知道這事不好?!”靜心師太的說話聲有點重。
“唉,當年,我們應該讓小古進家門,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是這樣,小古也許就不會出事,而這段姻緣還會在。還有,我平時太嬌慣女兒,沒有及時勸阻她。”痛定思痛,單麗錦感覺蘇家對龍小古太刻薄了,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公婆才商量好將所有古董送給他。
“你現在明白,也不遲。”靜心師態長歎一聲,“龍小古多次救你們蘇家,而蘇施主當時還有頑疾,就算他一時失手打死蘇施主,你們怎麼能因此一事,就抹煞了他對整個蘇家的功勞呢?沒有龍小古,你們都死過好幾回了吧?人呐,不能隻記仇,不記恩啊!”
“我們知道錯了,我們應該原諒小古失手打死萬城的事。”單麗錦失聲哭了,“師太,求您了,讓瓊綾出來吧,我親自帶她去興龍山,讓他們倆再也不分開了。”
“不要哭了,你現在得明白一個問題,現在的龍小古是否還能接受蘇瓊綾?你不要忘記了,你們蘇家和蘇瓊綾可是多次拋棄過他!”靜心師態的聲音變得相當凝沉,說話聲就像沉鍾一樣刺人耳鼓。
單麗錦不由得一怔,“師太,還請您指點迷津。”
“你得設法知道龍小古是不是還愛著蘇瓊綾,這是個前提,你懂嗎?”靜心師太問道。
“師太,我懂,可是我們蘇家人哪還有臉再去見小古,上次我公公將收藏的古董給他送去,還是托人去的,將話都寫在信上。”單麗錦說這些話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們蘇家財大勢大,不會想想辦法啊!”靜心師太氣得瞪了一眼,“你可知道這首詩是誰寫的嗎?”
“不是您寫的嗎?”
“錯,這是當年元真先生寫的,他就是龍小古的恩師,也曾指點過貧尼,算是我的點化恩師,攀附起來,我還是小古的師姐。可是,恩師在仙逝前就算定了他的姻緣,就讓貧尼在這裏等這個詩中的女子。貧尼等到了,看到的卻是小師弟的生生死死,苦難無邊,阿彌陀佛!”
靜心師太一擺手,“你去吧,若我小師弟未曾忘情蘇瓊綾,我會放她出去。如果情緣已斷,你們蘇家和蘇瓊綾永遠不要再去興龍山!”
“多謝師太指點。”單麗錦躬身施禮,放下十萬元的佛家油香錢,趕緊離開了。
靜心師太扭過頭去就抹眼淚,小古這孩子命怎得這麼苦啊!
單麗錦走出靜心庵,鑽進車裏去離開,在想如何知道龍小古的心思,可是身邊能說上知心話的人沒有多少,便問保鏢許諾雯和海晴,讓她們倆拿個主意。
海晴聽後樂了,“夫人,這事太簡單了,你讓電視台請龍小古做個專訪啊。您不好意思問,就授意節目主持人問啊!”
“喂,你知道龍小古的專訪費用有多高嗎?一個小時,一千萬米金,是米金!還是稅後!聽說有好多國內外電視台請他去,都被他拒絕了,他堅持自己的門檻費。”
“我聽說過之事,但國內電視台最高出到一千萬,這是極限了,所以他在國內沒有任何節目。”
“龍小古這人真怪,在福緣堂給人看卦,一年賺幾個錢,要是將門檻降下去,那他一年得賺多少錢,真是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