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草原上長大的女子,性格就是豪放的多,開口這一句話,就把李得一給徹底震住。
李得一吃不準紮娜木格是什麼意思,心虛地扭頭瞅一眼剛才忘關的屋門。
紮娜木格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話,站那裏靜靜等著李得一答複。
如花般的美人就這麼在眼前婷婷俏立,雖不說話,眼波流轉中,卻似已道出千言萬語。
李得一張開嘴,卻不能答。
紮娜木格乃是突遼金狼皇族最後一點血脈所係,若成婚將來生下兒子,這兒子的身份就是個極其麻煩的問題。
李得一明顯不想留下這種隱患。
可望著楚楚可憐的紮娜木格,李得一知道,女子便如花一般,沒有牛糞滋潤,早晚得謝了。
問題是,好火費炭,好女費漢。一時半會兒間,上哪兒給安達找這好漢。
想來想去,李得一也沒能想出到底選誰當牛糞。為難半天之後,李得一狠狠心,咬咬牙,決定自……
等等!“紮娜木格,你娘在你臨走前,是不是給你一個銅長命鎖?”李得一忽然道。
紮娜木格被李得一這一問,還愣了一下,然後才點點頭。
“快拿出那銅鎖我看!”李得一急道。
拿過銅鎖,李得一皺著眉頭,對著光亮仔細觀察半天,道:“紮娜木格,你娘在你臨走前,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
紮娜木格聽到李得一問這個,頓時就紅了眼眸,抬起玉手輕揉黛眉,低聲道:“我娘當時說我不是她親生的女兒。但也沒說我是從何而來……”
說完,紮娜木格傷心不已,嗚嗚開始痛哭。
不料,李得一聽了這話,卻忍不住當場哈哈大笑。
紮娜木格被李得一笑得不知所措,居然忘記哭泣。
李得一哈哈大笑著道:“你跟我來!”說著話,一把拽起紮娜木格那若嫩白皙玉蔥似的小手,拉著她往外就走。
“小周,趕緊給牽匹馬來!”
說著話,李得一在心中給悍馬傳意,悍馬隨即趕來。
紮娜木格一愣,接著俏臉羞得通紅。突遼族風氣開放,常有男女在野外……
紮娜木格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麼。
這安達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居然喜歡這種調調。
李得一騎著悍馬,紮娜木格騎著一匹駿馬,兩人出了守備團軍屬居住區,一路向西疾馳而去。
說來也巧,李得一前腳剛走,劉團長後腳就派李無敵來找師弟。李無敵沒找到人,向兵卒一問,得知李得一帶著紮娜木格疾馳向西而去,立即跳上大黑牛,一路追了出來。
李得一帶著紮娜木格,一路向著自己那荒廢已久的家鄉李泉莊奔去。
來到莊頭,紮娜木格看著這破敗的小莊子,忽然覺得自己仿佛對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親切之感。好像自己與這個莊子似曾相識。
李得一忽然開口問道:“你看著這莊子眼熟不?”
紮娜木格沒說話,螓首輕點。
“跟我來。”李得一帶著紮娜木格,一路來到安葬劉三叔一家的墳前。
“給你爹娘和兄弟磕個頭吧。”李得一道。
一陣風吹過,吹亂了紮娜木格滿頭的秀發。頭頂一朵清晨剛戴的野花兒,被這風兒緩緩吹落,正巧落在劉三叔一家墳頭上。
“這是我……親生爹娘的墳?有何憑據?”紮娜木格聲音發著顫問道。
“你在統萬城的娘給你的那個銅鎖,就是憑據。我攻破統萬城時,曾尋找你娘,後來得知,她在你離開後不久,就自盡而死。她給你的那個銅鎖,是你親生父親劉三叔當年親自為你打製,因你自幼體弱,才佩戴這長命鎖。三叔家裏窮,打不起銀的,就隻能做個銅的。那時候,我剛好在旁邊,親眼見過此事。三叔死後,我當年找不到你的屍首,便找到當年擱銅鎖的盒子,與三叔一家埋在了一起。”李得一緩緩說出這段舊事。
紮娜木格聞言,嚎啕大哭。
李得一打開墳墓,取出那木盒,正好裝入這銅鎖,內裏壓出來的形狀,一模一樣。
“你小名叫劉囡囡,三叔死時,沒來得及給你取大名。”
紮娜木格喃喃低語著自己的小名,忽然又由悲轉喜。她終於不用再活在殺父殺夫仇人的陰影中,他的安達,原來真的是把她救出火海的大英雄。
不久之後,整個定北守備團都知道李副團長居然找到一個當年失散的同鄉。
李長樂知道此事後,直接問李得一該如何安排這位紮娜木格。李得一囁嚅半響,也說不出個一二三。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守備團副團長,嚇得天下無數英雄豪傑聞風喪膽的大英雄,居然也有這兒女情長的一天。
這天李無敵忽然找到李得一,開口一句話就把李得一驚個半死,“你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