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鄙視它,更鄙視契而不舍打算給我第九次跟鬥的“牛羊”。
左右也是不過一死,勝敗在此一舉。
“牛羊”轉瞬衝至,兩隻犄角狠狠頂上我的小腹,然後向上一挑。
不過這次沒把我挑個跟頭。我終於成功抓住了它的一支犄角,並借它的上挑之力翻至它的脊背。然後不等它有將我甩下的機會,迅速俯身下去,也許是我不停地鼓勵終見成效,又或是“牛羊”的腹部其實並非那麼堅硬。
我的“切金斷玉”終於建功,成功地在“牛羊”腹部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
一聲聲嘶力竭的嗥叫,黑壯的“牛羊”轟然倒地,然後迅速縮水。
“牛”沒了,羊還是羊。兩支粗大的犄角,和一大張牛皮已然脫落在地,剩下一隻潔白小綿羊,歡快地蹦跳著禍害這些青草去了。
我有點傻眼,看看了遊戲日誌之後才曉得,妖魔被擊殺之後並不會消失,而是還原成為本身原形,然後經過一段時間後,再次修煉成妖。
加入了邏輯的刷怪方式,我想。
八個跟頭加上兩口血,換來了兩支牛角,一張牛皮,以及對遊戲的一些深入了解。
沒有關於經驗值和屬性之類的提示,看來就如同現實一樣,一切都依靠自己的感覺來判斷。
跟頭越來越少,牛皮越來越多。沒想到那個“SEC”戒指除了是進出遊戲的憑借外,居然還在遊戲終承擔了儲物之用。雖然同類物品可以疊加的設置,使得戒指的空間綽綽有餘,但是我明白能夠感覺到身體開始有些負擔。看來也有類似負重上限之說。
在挑掉一個“牛羊”集中地之後,我在那裏發現了一些衣物和一個小巧的檀木盒子。
考慮到我搏殺“牛羊”時,主要依靠快速地跳上羊背,因此我挑了一套輕薄的衣物。就如同人物沒有屬性一樣,衣物也沒有以往遊戲那些明確的數值,而是給了些特殊能力。
我身上的衣物就給了一個“輕身”的能力,恰好能夠使我早一步躲開“牛羊”們的野蠻衝撞,並給予致命一擊。
檀木盒子裏是一層紫色的絲絨墊子,上麵擺放著一顆大米大小的一顆無色透明晶石,旁邊還有一張說明。
對我而言無疑是久旱逢甘雨。
這顆晶石並不能吃,也不能作為攻擊道具,更不能讓我吸收了之後,增加多少多少的功力。它隻有一個作用,嵌入“SEC”戒指的凹孔中,減輕其中物品重量的二分之一。
人品人品又見人品,我想。雖然這個念頭沒有任何根據。
魯迅說:“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這句話原也是不錯的。但是,現在我腳下的這條路,我能夠打包票,絕對不是被踩出來的,因為顯然除我之外絕無第二人走過。
心情是激動的,但是由於還是個不懂行的傻鳥,我暫時無法與虞月分享。
在東掃西蕩了數個“牛羊”群落,“SEC”戒指裏滿滿當當塞滿了各色戰利品之後。幾乎已經接近負重極限的我,飽含著熱淚找到了這麼一條大路。
順著大路的延伸、拓展,極目望去,我已能看到遠方的炊煙,在紅彤彤,圓滾滾的落日餘韻中,嫋嫋娜娜。
可算找到組織了。
征夫懷遠路,遊子戀故鄉。
一手舉著一張牛皮換來的熱氣騰騰的豆腐腦,一手緊抓還是那張牛皮換來的大張煎餅,我的眼角濕潤了。
一口純正京片子的豆腐腦老板告訴我,從這裏再行十裏,就可以看到村落了。聽到這個消息,本已興奮不已的我更是此起彼伏。哦,錯了,是心潮澎湃。
我恨長得跟牛似的的羊,恨透了。我狠狠地比出了一根中指,然後又狠狠地咬了一口煎餅。味道很正點,就跟我上學時吃的一樣。
吃幹抹淨,我抖擻精神,向村莊昂首闊步。
豆腐腦老板在我身後給我兩道熱血的目光。後來我才知道,他原來是玩家,一進來就拜了村子裏大廚為師,撈摸到了原料之後便出來擺起了小攤。
於是我專門對他說,我靠。這時他已是十八家酒樓的甩手掌櫃了。
其實路這東西,你沒有目標的時候,那是漸行漸遠漸無窮,遙遙沒個盼頭。但是一旦有了目標就大不一樣。
所以,不消片刻,我已經站在這個,由兩根高十丈,其上盤龍舞鳳,氣勢儼然的白玉龍柱,挑起一塊巨大的雕飾精美的白玉牌匾當作牌坊,但是名字卻叫做“鳥窩鎮”的村子村口了。
我說,能見到這樣的五星級鳥窩,爺們這輩子也算沒白活。
這次我忍住了沒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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