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臥室,房間很亂,沾染血跡的床單和垃圾袋胡亂的扔在地上,地上還有一大灘已經幹枯的血跡,混合著各種異味令人作嘔……似乎沒有任何人……
遠山的雙眼在這不大的房間搜索者,突然,他發一張床單的下麵似乎覆蓋著一個小小的人型物體。
哈哈,看你往哪跑,得意的遠山走上前,一把扯下被單……
“啪!”一隻人形的布偶被床單帶地翻了起來,布偶的頭仿佛折斷一樣滾落在一邊。
遠山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就在他走神之時,背後的角落,一個身穿天藍色T桖白色短褲渾身慘白的小男孩正蹲在那裏,睜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盯住他。
遠山若有所覺,回頭一看,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人……就從這裏開始吧,不信邪的遠山開始在房間裏一寸一寸搜索起來。
……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夕陽已經快接近地平線。似乎意識到該收工了,遠山停了下來,準備收拾東西立刻走人。
“......咯咯......”淡淡的聲音開始在樓頂響起。
“砰……砰……”
一個排球從二樓上滾落下來,磕磕碰碰,正好落在遠山腳邊,將準備出門的遠山嚇了一跳。
呼出一口濁氣,遠山搖搖頭,自己想來是累了,正準備彎腰將球撿起,突然,他愣住了。
這哪裏是什麼球,分明是一個小孩的腦袋,此刻小孩的眼神正死死盯住他,緊接著一張口,從他口中傳來一陣淒厲的貓叫……
"啊……"
饒是遠山見多識廣,但他哪見過這場麵,被嚇得兩腿一軟,順勢跌倒在地,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再看過去,排球還是排球。
“……咯……咯……”
樓上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過來了……
遠山的感覺一直很敏銳,幾乎從未出錯。直覺告訴他必須馬上離開,心中的警兆越來越強,遠山摔門而去。
不過,真的覺得自己逃得掉嗎?!
……
穀原警署,遠山正式向署長提出辭職。
這件事在警署內部引起了轟動,但不得不說警署的內部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不知多少專長偵破疑案的老手磨破了嘴皮都沒有從當事的兩人口中探出半點內幕,於是各種猜測火熱出爐,方向越來越離譜,最後終於驚動了署長。一聲令下,至少工作的時間裏再也沒有人提起。
於是,一場浩浩蕩蕩的風波開始漸漸平息了下來,忙碌於各種工作中的人們總是對那些事不關己的事情忘得很快。
不過我們的當事人遠山……
遠山自從那天傍晚在佐伯家遇到那麼詭異的事情,一路渾渾噩噩地回到家中,顧不上理會妻子的擔心,他默默的一人回到房間,把門反鎖。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遠山畢竟是受過R國傳統的神道教育,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口中直呼天照大神。
不過也許天照大神太忙了,沒工夫響應遠山的祈禱,遠山生病了,而且一病就是一個月。
這當然不是普通疾病,在這一個月中遠山的精神遭受了巨大的考驗,隻要他精神一放鬆,閉上眼,眼前就會現出可怕的一幕。
一個男人,右手拿著一把菜刀,一臉獰笑地向遠山走來,如果僅僅隻是這樣,以遠山的身手當然不會害怕,但遠山這時候竟然無法動彈。
就這樣,遠山看著那個男人一點一點將自己肢解,一遍又一遍……
終於,殘酷的精神折磨將這個硬漢擊倒了,遠山住院了,是神經科,醫生懷疑他有間歇式精神病。不得不說現代藥物治療還是非常有效的,遠山的病情很快穩定下來,至少醫生是這樣認為的。
隨後,醫生開出一張高昂的賬單瞬間擊碎了遠山一家感恩的心。
在這一個月遠山想明白了許多,加藤的死,葉原的好心,還有夢中那個猙獰的男人,看過卷宗的遠山當然知道,他就是遠山正在負責的案件的主角,已經死去的被害者——佐伯剛雄。
一直被藥物和噩夢折磨的遠山相當疲憊,鬢角的白發,發黑的眼袋,憔悴的麵容。這一個月的折磨仿佛讓他老了不止十歲。出院的第二天,遠山將辭職信鄭重地交給了署長,不過問及辭職的原因,遠山隻是拿出醫院開的證明,別的他什麼也沒說……
辭職的遠山找了一個離家很近的工作,經過那件事之後,遠山沉默了許多,最大的興趣就是陪著女兒,還有家裏供桌上多出一尊不知名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