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吳軍的重型弩機又發言了,雖然被蜀軍的投石機擊毀了十餘架,但近四十部強弩機齊射的威力仍然是非同小可。幾陣箭雨過後,已經有兩三百蜀軍倒在了血泊之中。張任在山下大怒,怒喝道:“打得準些,先把那些弩機砸了!”蜀軍投石機手領命,調整了一下射程,奮力開始還擊。“撲、撲、撲”地大石墜地聲音中不斷雜雜著傳來“劈裏叭啦”的弩機碎裂聲,不到盞茶功夫,便有四五具弩機便砸毀。張遼心中大急,不得不下令不斷轉移弩機的發射陣地來躲避蜀軍的飛石攻擊,由此漸漸地放慢了發射箭矢的速度。
蜀軍見吳軍抗擊的勢頭漸弱,奮力歡呼殺至寨前,吳軍弓箭手急忙站起奮力還擊,由於弩機並未能大量殺傷蜀軍刀盾兵,所以吳軍的這一陣箭雨的威力也大打了折扣。眨眼間,便有數百蜀軍突破了吳軍的箭雨,從破碎的柵欄處湧入了吳軍天蕩山大寨。一時間,兩軍攻山以來的第一次肉搏戰開始了。
四五百名蜀軍剛撲入大寨,就有上千名吳軍圍了上去,刀光起處,一陣血雨腥風,嘶嚎聲、慘叫聲、喊殺聲一時響成一片。蜀軍體力已疲,又被人數zhan有優勢的吳軍一陣狂殺,頓時倒下近半,鮮血急速染紅了山地。殘存的蜀軍不屈不撓地奮力死戰,展現出川人熱血的本色,咬牙切齒死戰不退,護住了營寨的缺口,掩護後續蜀軍突擊而上。漸漸地蜀軍越來越多,已經有上千人殺入了大寨。吳營前寨中部已經殺成了一團亂麻,再也分不清陣營,隻是看見身著土黃色衣甲的蜀和身著黑色衣甲的吳軍交織在一起亂殺一氣。張遼見形勢危急,一聲怒吼,率麾下數百親衛殺入戰局之中,赤烈的‘裂陽真氣’貫注在大戟之上,如同猛虎一般親身殺入了敵群之中。
一戟過去,三五名蜀軍被斬為兩斷,接著又是一戟,又斬殺兩人……殺著殺著,張遼已經漸漸地麻木了,渾身沾滿蜀軍鮮血與內髒的他看起來分外的猙獰可怖。有些膽小的蜀軍休說於他對戰,光看一照麵便嚇得望風而逃了。大戟之下也不知斬殺了多少敵兵,激戰之下也不知堅持了多少時間,總之,忽聽得山下“當當當”鳴金鑼響,蜀軍終於支持不住,從缺口處如同退潮的潮水般逃了回去。
吳軍見蜀兵一退,心情頓鬆,人人累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也不管地上還是血乎乎的滲人,直是呼呼喘著粗氣。張遼也是心情一鬆,忽地感覺到雙腿一軟,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急忙用大戟支地,穩住了身子。楊輔看見心中一驚,,急忙跑了過來,一看張遼渾身是血,焦急地道:“將軍,您還好吧?”張遼勉強笑了笑,看了看身上,道:“沒事,大部分不是我的。”說著身子又晃了晃,楊輔急忙將張遼扶住,尋個幹靜點地方坐了下來,喚過軍醫來替張遼包紮。
軍醫先解開張遼鎧甲,一看傷情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氣,隻見張遼身上至少中了七八記刀傷與劍傷,幸虧有上好的盔甲護身,否則早已是腸穿肚爛,死於非命了。隻是條條傷口上翻卷而出的血紅的肌肉也是分外的滲人,軍醫急忙幫張遼止血、上藥、包紮。雖然一陣陣的巨痛襲來,張遼仍是咬著牙關,不哼一聲,盡顯北地男兒的強悍本色。漸漸地張遼身邊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兵士,看著張遼遍體鱗傷的軀體,不禁暗暗欽佩,目露敬意。的確,軍人隻佩服強者!
好半天,軍醫才將張遼包紮完畢,張遼籲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笑道:“謝了!”大步向前,大喝道:“趕快包紮傷口,修補營柵,準備箭矢,蜀軍下一次進攻馬上就會來了!”眾吳軍連忙加緊了手上的動作,將陣亡和重傷兵士抬到後營醫治,修補營柵,整頓裝備,準備迎結下一波的激戰。
“咚咚咚”的戰鼓聲又在山下響起,張遼雙眼一睜,冷冷道:“張任,來吧,看誰能笑到最後!”話音剛落,“嗖嗖嗖”的破空聲音不斷傳來,蜀軍的飛石大餐又來了。張遼一邊令吳軍奮力還擊,一邊急速整頓隊列,準備應付這一輪的強攻。
雷銅催動萬餘兵馬大聲呐喊著,再次殺上山來。吳軍照便是一波又一波的滾木、擂石侍侯,先狠狠地挫了一下蜀軍的銳氣。緊接著強弩、弓箭又再次割倒了一片蜀軍的前隊。奮勇的蜀軍踏著上一批兄弟的足跡再次殺入了吳軍大寨,慘烈的肉搏戰再次展開。天論敵我雙方都是隻知道砍砍砍、殺殺殺,眼睛裏沒有了仁與慈,隻有鐵與血。到底是張任親練的精兵,一時間雙方在天蕩山前寨殺了個旗鼓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