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節 平西涼血戰驚天地(六)
我輕輕地叩擊著身前的條案,腦袋裏同開始高速運轉起來:“這個韓遂竟然這般厲害,和三國誌或是三國演義的描寫的那種忠厚老實形象完全不符啊?想我平江東、定荊襄、收漢中、取西川、除曹操時,靠著自身對曆史的了解和本身的天賦,基本上並沒有遇到不可克服的困難。卻沒想到險些在石城這個小城方陰溝裏翻船。看來要想剿滅韓遂並不容易啊!”
就在我和眾人還在沉思的時間,典軍校尉已經將‘解煩軍’和輕騎兵的傷亡報了上來:“稟主公,石城大戰前‘解煩軍’計有總數九千七百人。此番戰後扣除近期不能繼續作戰之輕重傷員二千七百人外,尚餘三千五百人可以繼續作戰,合計戰損、失蹤者達三千三百人!張繡、徐盛兩位將軍的輕騎兵出征前有人數一萬九千五百人。此番戰後扣除近期不能繼續作戰之輕重傷員四千五百人,尚有三千七百人可以繼續作戰,合計戰損、失蹤者達一萬一千三百人!”
眾人一聽傷亡情況,一時不禁默然:‘解煩’軍如此精銳竟然也傷亡過半!而輕騎兵就更別說了,傷亡了近八成,已經基本被打殘了!這可大部分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啊!
看著眾人心痛的模樣,我雖然心中同樣感到肉痛,但仍然強打著笑臉道:“諸公,是役我軍雖然前後傷亡過兩萬餘人,但韓遂軍在我軍的頑強抵抗下也討不了多少好去。更何況,其兩員心腹大將張橫和閻行明俱被遜所斬。可以說西涼軍勝了也是慘勝!”
聽我這麼一說,眾人才漸漸又興奮起來。龐統盤算了一下,問馬超道:“孟起,如果統所計不錯,現在鐵槍盟麾下除了侯選以外已經沒有什麼有名的戰將了吧?”馬超點了點頭道:“韓遂麾下原本有侯選、程銀、李堪、張橫、馬玩、梁興、成宜、楊秋八健將並其獨子楊穆、女婿閻行明十人號稱‘韓氏十虎’,乃是韓遂麾下最為得力的爪牙。現在梁興、成宜折於函穀關、馬玩折於滎陽、韓穆折於洛陽城外、李堪和楊秋在洛陽被我兄弟所殺、程銀折於散關、張橫和閻行明折於石城。其麾下十虎除了侯選一人幸存外,其餘九人已經盡皆戰死了!”
眾人一聽也是大喜道:“這般說來,那韓遂便再有能耐,恐怕現在也已經乏將可用、快成了無牙之虎了!”我也撫掌大笑道:“孟起,除了這‘韓氏十虎’外,韓遂麾下是否還有得力戰將?”馬超想了想:“除了侯選外,隻有其親兵首統氐人失力答卜稍有幾分勇力,其餘皆為泛泛無輩。那韓遂老狗此次亦隻是僥幸慘勝而已,現在想必也在為無將可用而煩惱不已吧!”眾人一時悲苦大減,大笑起來!
說到此,我忽地心中一動,問馬超道:“孟起,前番擊滅程岱所捕俘虜如何處置的?”馬超有些無奈道:“若以臣昔日慣性,程岱軍馬相助韓遂老狗屠我全家,必然盡殺之。隻可惜文舉、正方決意不從,隻好交由他們處置了!”
我轉臉便問蘇駿和李嚴道:“文舉、正方,你二人是如何處置的?”李嚴急忙道:“稟主公,按照我軍一般不殺俘的慣例,臣前日便和文舉決意將願降者整編!好在俘虜多仰慕孟起‘天威將軍’的威名,約有萬餘人歸降,臣已經將其按我軍編製整編成一師重騎兵,隻是目前暫無將領統之!其餘二千餘名不降者,臣等為免意外,隻好……”李嚴目中寒光一閃、便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我點了點頭道:“正方、文舉,你們二人處理得很好,俘虜也是人,隻要願意歸降,便可饒他們不死。至於將領之事嗎……文長,此次你奮勇殺敵,救遜出險,便由你為主將統之!”魏延以前一直是徐盛副手,現在終能統帥一軍不由得大喜道:“多謝主公提拔之恩!”
我又聽張繡道:“張將軍,現存的輕騎兵已經不足以分成兩師,明天一早你就將其統編成一軍歸於你的麾下吧!等這場戰事結束,遜再為你將人員慢慢補齊!”張繡此次跟隨多年的以並州狼騎為主的輕騎兵損失慘重,正在肉痛時,聞我把徐盛所部的殘兵也一並撥了給他,總算彌補了他一點損失,也不由得喜出望外道:“多謝主公!臣明天一定將此事辦好!”
我盤算了一下現在的實力:‘解煩軍’現存三千五百人雖然仍是一支不可輕侮的力量,但也失去了大兵團作戰的能力,隻能做為輔助戰力了;而輕騎兵張繡、徐盛所部已經被打殘,失去了戰力,後麵的戰鬥中是用不上他們了;李嚴所部則必須留守安定做為基本的防禦力量。那麼現在惟有新編的魏延所部和馬超的近兩萬馬家軍可作大用了!至於孔明、伯符等人統帥的重騎兵等後援兵力最起碼還有三四天的時間才能趕到,恐怕已經來不及作為奇兵投入使用了!
心中盤算已定,我忽地揚起了劍眉,冷靜地道:“諸公,遜有一個作戰計劃,請大家一起參詳!”說著,我一指牆上的地圖冷冷地道:“明天晚上,我們就集合孟起所部和魏延新編軍馬不停蹄直搗石城,打韓遂一個措手不及!諸公以為如何?”
眾人聞聽大吃了一驚,急忙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龐統道:“我軍方才退回安定不到一日,就向石城發動大規模反攻,那韓遂一定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的確是一個好計!隻不過,此次行動路線如何策劃,方才可以避過西涼軍耳目?”
我想了想道:“石城到安定,走‘猴斷腸’一路最近,隻有三百裏。但那韓遂一定已在這一路上遍設斥堠,我軍要想瞞過西涼軍殊為不易。遜之意是孟起領兩萬馬家軍走南路,繞過‘猴斷腸’晝伏夜行直取石城;而遜親率‘解煩軍’和魏延所部走北路,同樣繞過‘猴斷腸’合取石城。諸公以為如何?”
蘇駿想了想道:“主公,南線若不走‘猴斷腸’,就隻有走飛鴉嶺一線了。隻是這一路最起碼有四百五十裏以上。而北線的話則隻有走月牙澗一線,道路則近五百裏!這兩條路都最碼要兩夜的時間才能偷抵石城,途中萬一走漏了消息,被敵軍扼險奇襲的話,我軍恐怕危矣!”
我想了想道:“不會,那韓遂隻不過一時間籍著對我軍戰術的了解而打了我軍一個措手不及。但他現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軍會如此這般迅速地展開反擊,等到他有所警覺時,我軍的拳頭已經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腦門上。所以這次奇襲遜還是有相當把握的!諸公有何意見?”
眾人此時都對韓遂恨得是咬牙切齒,想了想的此計的確可行,便都即刻同意了。馬超等馬家軍將領更是鋼牙緊咬,恨不得立時便可將韓遂捉住亂劍砍成肉醬!於是,我看眾人都已經同意,便仔細商議了一下行動的細節,將此次奇襲確定了下來!
……
次日白天,吳軍斥堠部隊大舉出城,將附近的山山嶺嶺全都搜索了一遍,將韓遂軍的斥堠或殺或逐,攆出了安定附近。夜晚一到,我便與馬超各領所部一北一南向安定急襲而去。
兩軍出城以後,行不得十數裏,便各自繞了一個回馬槍以確定是否有韓遂軍斥堠跟隨。直到肯定此次行動未被韓遂軍發覺以後,方才縱馬急奔,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隱進了蒼莽群山!
太陽升起來而又落了下去,夜晚的清風靜靜地刮在石城的上空,帶起一片腥腥的氣息。小小的石城短短的數日間,已經有數萬將士在這裏血流五步。雖然現在戰場已經打掃幹淨,但清風一吹,仍然有一種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飄飄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