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塞北卷 第六章 狙擊
金頂飛馬帥帳內,步餘根正鬱悶地喝著苦酒,一臉的焦虙和煩惱。也難怪,漢軍一連十數日據不出戰,也由不得性格急躁的步餘根不鬱悶!身旁侍候的幾名親兵一聲也不敢亂吭,隻是恭敬地在旁侍候著!
忽地,步餘根將‘青銅銘文酒爵’重重地在胡床一頓,激濺而起的酒水頓時灑滿了胡床!幾名親兵慌了,連忙上前將酒重新滿上,又有一人取出淨布將胡床細細地擦個幹淨!
但收拾好了以後,步餘根卻再也沒了喝酒的興致,不禁起身下床,走到了帥帳之外!帳外,八月底的驕陽仍是火辣辣的懸掛在天空,灑下萬道毒芒,鮮卑衛卒們個個是汗如雨下、一臉焦躁的模樣!但是由於軍紀森嚴,卻無一人膽敢亂動一下或是擅離職守,都嚴格地守衛著自己的崗位!
步餘根來到帥帳前的大旗之下,大旗上一匹健壯的雙翼飛馬正昂首奮蹄向天長嘶狀!步餘根心中長歎一聲:“飛馬大神啊,那漢軍拒不出戰,若長此下去,我軍的後繼力遠不如漢軍,恐怕難以取勝啊!希望你能保佑我軍大勝,屆時我步餘根必會給您獻上重重的祭禮!”
就在步餘根苦悶時,忽然間一兵飛馬急奔下來,在步餘根身前十步數時飛躍下馬,奔至近前大聲道:“啟稟大人,古兒塔豪帥令小人前來報訊:漢軍出戰了!”“噢!”步餘根神色一振,不禁麵有喜色,但忽地皺了皺眉頭:“華夏漢軍突然出戰了?!難道那陸遜小南蠻在跟我耍什麼詭計!?”想想人數多達二十萬之多的漢軍兵力,步餘根不禁打了個冷顫:“難道漢軍是布下埋伏,準備將此去挑戰的古兒塔和蔑乞兒一舉全殲?”
步餘根急問道:“古兒塔還有何話說?”兵士回道:“稟大人,古兒塔豪帥說此次漢軍出動的最少有三四萬人,而且全是漢軍的禦林精銳‘解煩軍’!古兒塔豪帥一則擔心漢軍突然出戰可能是個陰謀,二則擔心兵少而不敵,所以請大人速發援軍,以定戰局!”
步餘根一聽大為點頭,他自己也發現了一絲不尋常,覺得還是小心些為妙。想想自己開始全軍而來的十五萬精騎,攻克平城、馬邑諸城損失不過五千人,但攻打雁門不克損失的兵馬則損過了兩萬,現在兵力已經有些不足,要是再將蔑乞兒和古兒塔這三萬人再損失了,那情況可就糟了。想到此,步餘根不禁突地打了個寒顫!
忽然間,步餘根大手一揮,喝令道:“來人,快傳令禿發氏塔爾忽、赤合台、左丘明、乞伏氏牙裏加、塔盾率所部四萬騎兵前往增援古兒塔和蔑乞兒!”“遵命!”
鮮卑軍令行禁止,無數傳令騎兵立即遊走在各個部族的隊伍之中,將步餘根的軍令迅速的傳達下去,而那些骨子裏就充滿了好戰血液的鮮卑軍士聽說即將開戰了,不禁高興得是心花怒放、踴躍異常!
“嗷嗷嗷……”如狼般的嚎叫霎那間響遍整個鮮卑軍營,鮮卑人在盡情地發泄著他們壓抑已久的戰意!聽著這氣熱洶洶的如狼般嚎叫,步餘根不禁心中一定:“我鮮卑有如此勇士,何懼那陸南蠻陰謀詭計!”一時間,步餘根好似看到了鮮卑騎軍將漢軍殺得落花流水、飲馬黃河的暢快景象,不由得仰天大笑起來!
很快,四萬鮮卑騎兵集合起來,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大地!正當塔爾忽、赤合台、左丘明等將正要與步餘根話別時,忽然間又有一騎傳令兵飛馳而來!
“啟稟大人,蔑乞兒豪帥令小人前來回報:古兒塔豪帥率軍突擊漢軍戰陣,戰事不利,已經全軍覆沒!蔑乞兒豪帥擔心有所不敵,請大人速發援兵!”(蔑乞兒有派傳令兵來嗎?好像沒有吧!蔑乞兒是個勇夫而已,看見古兒塔戰死隻有怒發如狂、勇猛直上的份,哪會想到什麼報信!如果古兒塔和蔑乞兒換個身份也許可能會!那麼這個鮮卑傳令兵是?廢話,當然是間諜!漢軍中少數民族兵士不少,弄個會說鮮卑話的還不容易!而且此時,蔑乞兒等部與鮮卑主營的聯營已被龐德率軍隔斷,便有傳令兵也是派不回來的!)
“什麼?古兒塔戰死了,一萬人這麼快就完了?!該死!就是一萬頭豬也不會死得這麼快啊!快,塔爾忽、赤合台,你們趕快去增援蔑乞兒,給我狠狠地教訓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漢軍!本大人也隨後整軍趕去!”“遵命!”
塔爾忽、赤合台等人也慌了,趕緊上馬,催動大軍,飛快奔向雁門以西而去!隻不一會兒,四萬騎軍就迅速消失在地平線上,隻留下了一片灰塵亂飛的蒼茫天空!看著鮮卑軍遠去的背影,剛剛前來報信的鮮卑軍士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獰笑!當下乘人不注意時,悄悄溜之大吉,他可不想呆在原地等死!
塔兒忽等人率軍離去後,鮮卑傳令兵便再次忙碌起來!因為步餘根感到有些擔心戰局,所以打算親自出馬,率自己的親衛隊——兩萬‘猗盧’精銳親自去援,所以鮮卑大營馬上又再次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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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色的天空沒有一點雲彩,陽光十分耀眼,由於漸近中午,所以天氣越發的炎熱起來!龐德坐立在馬上靜靜地看著遠方,前方是一片遼闊的平原地帶,而雁門以南卻漸漸出現了一些起伏的山巒,不禁微微一笑道:“雁門關的確建的巧妙,多少年來雁門雄關不知讓多少草原蠻胡刹羽而歸,看來這次又要不負它那‘天下雄關’的美譽了!
在他的身後,是多達六萬人的龐大軍陣:居中是徐晃和淩操所部兩萬步兵方陣,前軍是吳蘭所部一萬弓弩手,左軍是李嚴所部一萬輕騎,右軍是馬遵所部一萬輕騎,而龐德自己的本部則放在後軍作為機動力量使用!這些人嚴格地按照陣形排兵布馬,雖有萬眾卻是紀律森嚴、一語不發,整個軍陣顯得威嚴而肅穆、蒼涼而嗜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