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1 / 3)

屋簷上雪花跌落,白了行人的肩頭,白了瓊樓玉宇,房屋樓舍。小二一件鵝黃色披風,頭上帶著雪帽,幾縷發絲從帽間跳了出來,一手撐著一把油紙傘。她就這樣站在街道上,與麵前的人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邁開步子。

她麵前的人身材修長,是個男子,一身銀絲雲紋貂裘,不撐傘也不戴帽,墨色的發絲上帶著片片雪花。眉眼中透著如雪般的清冷,那雙仿佛可以洞察世事的眼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

良久之後,小二似繞開他自己尋個路子走開。才邁開步子,錯開的身子,他一手拉住了小二早已冰冷的右手“我找了你很久。”

“我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的行蹤,也不曾躲過你,怎說找了很久?”小二不溫不冷的說著話,她今早聽聞淮水河邊的紅梅開的很好就想著去折幾枝回來,插在瓶子裏也是不錯的風景。

“小二。”他凝眸,甚是不悅,但還是慢慢的放開了手“我以為你會回來的。”

“所以你所謂的找,隻不過是等著我自己回去?如果這也算找,那我一直也在等。”話落緩緩的走向前去,緩緩錯開的步子,更是緩緩錯開的命運,他看著她離自己的生命越來越遠,他卻從不放開步子去挽留。即使是一句不要走,也吝嗇的不開口。

他看著她遠走,自己也邁開了步子,一個南一個北,背道而馳可有再見的機會?

雪天裏,一身貂裘的男子,一身鵝絨披風的女子,漸走漸遠。他——長門司空仲洵,她有間酒館裏的小二。

山頭上,望雪亭前,有一男子,一身勁裝,腰間是一條雙龍戲珠的玉帶,寬鬆的墨色披風迎風吹佛著,呼呼的冷風灌進披風裏,被漲的揚起又落下。他背手而立,一臉漠然的望著一個山頭的冷雪,還有天上紛紛落下的飛絮。紅的是梅,白的是雪,千裏風涼送暗香,回看百裏紅梅妝,誰是江山畫裏人?

聽聞後頭傳來了枯枝被紮碎的聲音,踩在上頭的是一雙烏色金絲邊的羽靴。男人連身子也沒轉過來“你來晚了。”

“路上有事耽擱了。”司空仲洵淡淡道,麵上帶著溫潤的笑容,令人絲毫找不出什麼破綻。這種人笑容永遠是掛在臉上的,語氣永遠是溫文爾雅,你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也不知道他說話這麼溫文爾雅是為了什麼,隻是覺得笑容是正到好處的如沐春風,溫文爾雅的話語裏聽著也是恰到好處的舒適。

男人轉過身,他生的高大魁梧,一雙鳳目,雙目蘊藏著暴風雪般的沉冷,他北茫天狼,夏侯縉雲。

“遲了就是遲了,借口隻是弱者的理由。”夏侯縉雲冷冷道。

“總得有那麼一個機會把理由說說,若是如此事情便有轉機。”司空仲洵緩緩步上了亭子。與那人平肩而視。“你在這裏看到了什麼?”

“天下。”

“持續了三百多年的平衡,誰會是打破沉寂的那個人?”司空仲洵的語氣很輕。

“曆史往往會因為幾個契機而扭轉和改變,可以製造契機的人就是打破沉寂的那個人。”夏侯縉雲不屑道“而且這早已不是沉寂了,沉寂的外表下是一顆顆蠢蠢欲動的野心。”

“若是不爭會如何?”

“有些事不會因為你不想而停止向你靠近。司空仲洵,你是怯弱了嗎?”夏侯縉雲沉聲道,寒眸如冰。

“這就是怯弱了嗎?我隻是比較懶了。”

這就是放棄了嗎?我隻是比較懶,懶得理。

司空仲洵愣了愣,自己此時說的話,和那人說的到很像。

“你該睜開眼睛看看了。”

有一人想坐著天下共主的地位,統一四國。有一群人想偏安一隅,他們已經在安靜的世界裏生活的太久了,維護這個世界的平靜與自己世界的幸福是他們行動的初衷。

河邊紅梅細雪,誰家女兒嬌,折的紅梅雪中笑。

小二仰著頭望著滿樹梅花枝顫顫的有些許雪花落在臉上,冰涼涼的。梅林深處琴聲陣陣,欲語還說處處休。

突而起一陣狂風卷起一地風雪,樹上紅梅紛飛,刹那間隻覺得是哪個著紅衣的女子在風中獨舞。待風雪過後,小二看見那株梅花樹下站著的人身材修長,一身玄色雲袍,他此時正靜靜的看著另一端的梅林深處。

畫意剛折得一枝紅梅,滿地竟起了狂風,一時間風雪迷了眼,她沒沒發現她那一縷青絲被風揚起又落下時的空靈的竟似雪中的精靈。

待風雪過後她第一眼便看見了在她對麵與她僅幾步之隔的玄衣雲袍男子,李雲逸。稍稍別過臉去就轉身往回走,眼神一撇卻見小二站在令一株梅樹下“小二,你怎麼也來了?”

說話間朝小二走了過去。

“大冷天的你不在小廚房裏蒸饅頭也跑出來了?說好的小饅頭呢?”小二似歎了口氣,什麼廚子養什麼人,畫意這個廚子把她那條舌頭都養刁了,現在吃東西可挑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