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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彩雲閣。
後樓的閨房中,花魁紅拂正在對著銅鏡畫眉。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她剛剛睡醒,眼神有些朦朧。
像她們這樣在風月場中混跡的人,晨昏早已沒有什麼概念,都是按照客人的喜好改變著自己的起居。
王孫公子,士子將軍,幹這行久了,她什麼人沒見過。這些所謂的人中龍鳳其實都不過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禽獸。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最是可恥,偏偏評選出什麼花魁榜來附庸風雅。
這花魁榜每年評選一次,多在曲江池舉辦。屆時車馬如川,人聲鼎沸,眾人齊聚曲江隻為一睹紅粉佳人的風采。而平康坊的各大歌妓,則會想盡辦法在這場盛宴中充分展示自己,以期名聲大造,在花魁榜單上獲得較好的名次。
若是有誰能夠獲得三甲,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她的閨房一定會成為王孫公子爭相前往的銷金窟。日進鬥金算什麼,佳人一顰一笑間便是進項十萬貫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能被評為花魁榜的榜首,那此人一定會就此一舉化鳳,成為長安城中最風頭無兩的人物。
彩雲閣在平康坊諸勾欄中的地位並不算突出,所以紅拂作為彩雲閣的花魁並沒有什麼優勢。要想從彩雲閣的頭牌一舉躍為整個長安城的魁首,處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姿色絕倫以外,還要有貴人相助。
這貴人自然便是長安城中的權貴了。
那些王孫公子平日裏一擲千金隻為買得佳人一笑,但在這曲江花魁評選之中,卻並沒有世家大族的嫡出郎君說話有分量。故而平康坊中的各大魁首都希望博得這麼一位世家子的青睞,有了他們的相助,獲得一個好的名次便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了。
紅拂當然也有貴人,這人便是獨孤家的家主獨孤義。
若是能把這位爺伺候好了,屆時便是奪得魁首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姐,小姐,獨孤國公來了!”
紅拂冷笑道:“來便來了,你急什麼。取我的半臂來。”
小丫鬟應了一聲,將血紅色蠶絲半臂遞了來。
紅拂熟練的將其披在身上,又在眉心點了一記朱砂,喃喃道:“昔日紅拂夜奔,與李藥師共譜一場佳話。我的藥師卻是在哪兒呢?”
“哈哈,老夫便是你的藥師啊。”
獨孤義卻是毫無征兆的推門而入。
他捋著短髯,邁著方步便來到紅拂身邊。
“怎麼,紅拂不會嫌棄老夫年老體衰,配不上你吧?”
紅拂慘然一笑:“怎麼會呢,當初紅拂女跟李靖私奔,看重的不正是他的才華嗎?獨孤國公是我大唐棟梁,才學更是卓絕。能夠得到獨孤國公的憐惜,是紅拂的福氣。”
她這話說的倒是不錯,昔日紅拂女與李靖私奔時,李靖已不是年輕氣盛的少年郎,而是屢屢失意的半糟老頭子。紅拂一代絕妓肯跟李靖走,肯定是李靖有過人的才學。
“是嗎?”
獨孤義托起紅拂的下巴,聲音變得很冷。
“你不是在敷衍老夫吧?”
紅拂心跳急速加快,苦笑道:“紅拂什麼時候騙過獨孤國公?”
“老夫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獨孤義將手鬆開,大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