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紫玉簫(一)(1 / 2)

元帝儀睡到了晌午,才叫人準備轎子出了府,去了城東一家老字號的售賣古琴洞簫的鋪子。 . .老板見到她,和氣生財的把她迎進了店裏,先是奉了熱茶,然後踩著凳子從木櫃最上層拿下一個長盒遞給元帝儀。“姑娘看看,是否滿意。”

元帝儀將盒子打開,取出裏麵的紫玉蕭,仔細的檢查。這支玉簫因為年久雖已是心翼翼的保管,不久前還是現出現了一道很的裂痕。

她那時就想著能不能在裂紋上包上一圈金片遮擋,又不會妨礙這蕭的音色,讓人幾經打聽才找到這裏,而老板的手藝也確實是好的。

元帝儀用玉簫吹奏了一段曲,現音質果然美妙如初,高興之餘就摸出一錠銀子打賞。

老板搖手道,“姑娘已結過賬了。”

元帝儀撫著玉簫道,“這是我其中最喜歡的一件物件,所謂千金難買心頭好,你把它修好了,這打賞是你理所應當得的,你就安心收下吧。”

老板也不好推辭,連連道謝,抬頭又是看到有客臨門,且還是熟客,便喚道,“6大人。”

元帝儀對6存熙沒多少印象,那一****把大部分的注意力花在太後和平樂身上了。隻記得似乎曾在宮裏見過他那張臉,但聽老板稱呼,也就猜到了6存熙的身份。皇都城裏姓6的達官貴人可不多,何況還是這般年少有為的。

6存熙緩過神來,好似記起忘了介紹自己,作揖,“我是……”

眼前的男子很斯文,在皇都,好像隻要識字的,家世也不至於差到為兩頓糊口而奔波勞碌的讀書人,好像都是這種文質彬彬的調調。

君王重文還是重武,果真對當地男子的審美也是有直接的影響的。

元帝儀免得他自報姓名,要將名字出身官階什麼的一一個清楚,便是喚,“6大人。”

6存熙穿著一件竹綠色的印有聯珠樹紋的長衫,頭梳得整齊,綁著鑲玉的帶,麵上柔和。元帝儀在腦海裏給他歸了類,撥到鳳靡初那類人當中去了。

“方才是元姑娘吹奏在吹奏麼?”6存熙問。

元帝儀笑道,“雕蟲技罷了,大人學富五車譽滿皇都,聽對音律也頗為精通,我居然是在魯班門前弄大斧,叫大人笑話了。”

6存熙謙遜道,“雖隻是一段的樂聲,卻也是叫我自愧不如,隻怕音律方麵的造詣,我是望塵莫及。不知姑娘師從何處?”

她把玉蕭放回盒子裏,“平日在家中無事胡鬧會的,門戶,從前為柴米油鹽的瑣事煩憂,哪裏還有拜師這樣的空閑功夫。”

6存熙看到那蕭所用的材料是珍貴的紫玉,玉質通透,十分的罕見,“姑娘妄自菲薄了,這可不似門戶能有的東西。”

“這是祖傳的。”元帝儀拿起盒子走出了鋪子,隻是沒想到6存熙抱著一把古琴就追出來了,十分惹人注目。那鋪子的老板本來想可以讓夥計幫著把琴送到6府去的,可6存熙像沒聽到那般。

元帝儀停了步子,總不能在大街上施著輕功路數來把他擺脫了,皇都的女人走路都是一步一步的,慢的她覺得訝異,這樣的度居然能稱之為走路。

可偏偏她正在演這樣的女人,戲耍眾人戲耍得樂此不疲,要演自然也要演得入木三分。也就隻能是讓6存熙追上了,她笑道,“大人還有什麼賜教麼?”

6存熙道,“有的人好酒,有的人好詩詞歌賦,我卻是好曲。喜歡將未聽過的曲收集起來,不曉得姑娘是否願意把方才的曲子教給我?”

元帝儀不語。

6存熙誠意道,“這樣將姑娘攔下,又是貿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是我唐突。我並非登徒浪子,也絕無冒犯姑娘之意。若是姑娘心中有顧慮,我可以改日叫仆人遞上帖子,再約時間,親自登門去元府拜訪。”

元帝儀玩笑道,“我曾聽皇都裏有個狂人為了學畫,不惜賣身為仆,入了一位畫師府邸足足做了三年他的仆役偷師。大人不會也有此意吧。”

6存熙笑道,“若無功名,倒也能學一學此人的行事。”

6存熙和鳳靡初都以翩翩公子的俊俏模樣,擾得滿皇都待字閨中的姑娘春心大動,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如今這兩個男人她都見過,倒也不覺得似她們誇得那般上下地絕無僅有的好,確實是容貌俊朗,神采飛揚,但也就是站在一群紈絝子弟中算是個鶴立雞群的出眾吧,隻能皇都的女人多少有些少見多怪。

“真要大人為奴為仆,朝中少了一個人才,隻怕皇上就治我罪了。”6家麼,她想了一會兒,笑道,“犬兒婚事臨近,也就隻有今日能忙裏偷閑,大人要學,我是可以教的,隻是要在大街上教麼?”

6存熙道,“我知道這附近有間茶館,雖是,但還算是清幽。”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為她領路。

6存熙原本出門就隻為了取這上個月就預定好的古琴,沒打算要在外頭逗留很長,就隻帶了一個廝。他們去了茶館,要了一間雅間,雖是與其他座位間隔,也隻是用屏風隔著,時間尚早,茶館本來就沒什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