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脾氣(三)(1 / 2)

景帝儀繃著臉。

鳳靡初將一盞四角花燈送到她眼前,花燈以絹布做麵共四麵,每一麵都畫有她的畫像,高興的生氣的沉思的嬌嗔的,每一麵神態都不同卻都是活靈活現栩栩如生,不僅畫得是形似,連神髓氣韻筆下也拿捏得分毫不差。

景帝儀搶過來玩,鳳靡初見她喜歡,“收下就是不氣了。”

她斜眼,“想得美。”誰規定收了禮就不能生氣的,禮物她照收,氣她也照生。

她拍開鳳靡初放在她腰的手,察覺到他的體溫偏高,手心貼上他的額頭,果然,他正發著燒,“你故意的是不是。”和她耍苦肉計。

鳳靡初笑了笑,彎身頭擱在她肩上,這麼突然的把重量壓過來,她差點沒站穩。他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呼出的氣息都是熱的,“頭疼,姐借我靠一靠吧。”

“鳳靡初。”她高興時就喊鳳哥哥,不高興時那就是連名帶姓的喊。

鳳靡初閉著眼皺著眉似強忍著病痛,任她怎麼叫都不應,景帝儀把燈籠放到一旁,把他扶上床,喂他吃了藥,又去弄濕了布給他敷頭降熱,就這麼坐在床邊照看他,直到聽到更夫敲了兩下梆子她才倚著床柱子打盹。

他緩緩的睜開眼,側過身去凝著她如青蓮般豐姿卓越的柔美,若是醒來時也如現在這般看著溫順他也不必那麼頭疼。

鳳靡初起身動作輕柔的把她抱上床。

景帝儀是真的困了,困得不想開眼卻還是能準確的一下就摸到鳳靡初額頭的位置,探他的體溫。

確定他是退燒了,手便改揪住他耳朵用力擰,他不喊疼雖減了幾分樂趣,可手感不錯,且她好像也有幾分明白為何她娘以前也愛揪人耳朵,尤其愛揪她爹耳朵。

生病是真的,可是裝模作樣的成分也有,用她爹的話,她的鳳哥哥心誌堅韌,就算身上紮上幾個窟窿都能若無其事談笑風生,怎麼可能的發熱就露出這麼虛弱難受的樣子。

分明是博同情。

“等我睡醒了,這筆帳一塊算。”她嘀咕著,聽著像夢話,可實際,醒著。她的心眼絕非他能想象,別以為施個苦肉計示示弱,她就心軟。

鳳靡初悶聲笑,聽著這麼凶狠的話,心卻是暖的,她再氣,也不會棄了生病的他不理。

“是我的不是。”

景帝儀將鞋子踢出床外,“本來就是你的不是,別的你好像委曲求全。”

他哄道,“和好好不好,再過幾日就是大年夜了。”

“不好。”大年夜和和好有什麼關係,牽強,她強勢道,“如果又不舒服把我叫醒,不要話了,我要睡了。”

他達到了目的,安靜的將她擁進懷裏也跟著入睡。

醒來時鳳靡初已經去上朝了,送她的花燈掛在床頭,她抬手撥了撥燈籠上的流蘇。

陽春白雪進來伺候景帝儀梳洗,景帝儀見到陽春偷笑,倒想起來了還沒殺雞儆猴。

“昨晚我院裏居然一個服侍的丫鬟都不見,真是奇了。陽春,你應該沒忘記自己是誰的丫鬟,誰支月錢給你吧。”景帝儀道,“罰你半個月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