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在看什麼?”漢坦快到工作世界了,正打算和康納暫且分離,卻見康納向綜合樓望去,一扇扇特製玻璃窗反射著晨曦初升的陽光,耀眼至極。
康納轉頭藏起眼中的困惑,聲線愉悅說道:“沒有什麼,隻是有些感慨結婚後自己還能進入軍部,我以為自己以後都不會在見到綜合樓上絢麗的蟲族圖騰。”
“少將,我可以認為你是在炫耀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雌蟲?”漢坦嘴角有些僵硬,如果康納是他手下的兵他一定友好的交流一番。
漢坦星腦的上班打卡提醒響起,他連忙向康納道別揮手離去。
兩隻雌蟲如多次一般分離,康納默默目送漢坦的離去,周圍的軍雌也迅速離開整個寬大的廣場就隻剩下他一個人。心裏浮起久違的淒涼,影子被投影在白色的地麵折疊顯得虛幻,正如晨光本應照耀整顆星球帶來溫暖灑在他身上卻驅逐不了蘊集一晚的寒意。
康納仰著頭眯著眼看著上麵閃耀的明星,眼底微酸但是眸子裏全是僵硬和呆木,每一次這樣他都覺得自己像空氣裏的塵埃,而他又不能徹底依附一簇充滿生命力的植物。
就如適溫的林度,讓他矛盾而又不真實……
連有機會活下來的慶幸都有些虛假,自己卻奢望的想要去維持。
長長的呼一口,夾雜著昨夜濕潤的空氣從喉嚨進入肺部,一切又提醒著他真實無比。
軍靴與地麵接觸滿是節奏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康納看向來人,一身藍色軍裝肩上戴著上將軍銜的迪華向他走來。
康納心裏的血液滾燙的翻滾著,這張八分相似的臉和身體的記憶告訴他,這是故人的孩子。
當年初到軍部給上將雌父告狀的雌蟲學生現在也繼承了雌父的位置,康納淺淺的勾起嘴角。
在康納看向他的時候,迪華便停住了腳步,晨光打在康納藍青色的眸子上,半色變得青黑,他的眼裏有一種迪華汗毛束起的危險。最後消散後一閃而過的微妙眼神,有著隱秘難以言喻的懷念或者說尷尬。
不似從邊境到首都星的康納少將,那一瞬間與昨天的軍雌也一時判若兩人,迪華確定他們有共同的話題但是卻遠遠沒有到交心的地步。
可是,康納剛才明明看向的是他……
一個星期後
飛行器從一大片湖泊旁劃過,水麵浮起了一層層晴朗天氣特有的青白色。
陽光投射到沒有升起遮擋窗的飛行器裏剩下點點斑駁,康納小心的偷看著還微眯著的林度,從植物空隙中時不時打下的光影從他們的身上晃過。
他發現林度的側麵看起來有些消瘦,臉龐不似大多數雄蟲的空洞而是有一種沉澱的美感,睫毛又密又長,嘴唇不厚不薄,從額頭到鼻梁在到下巴的線條都格外精致……
“噗呲!”
林度忍不住近身將頭靠在康納的肩膀上,自動忽略掉快繃成木頭的雌蟲,“康納,我們都已經結婚近半個月了,怎麼你還是這般……讓我高興?”
看到林度自然放鬆的笑容,康納心裏也平緩了不少,盡管隻是暫時的。
“雄……雄主。莫要再打趣我了。”康納視線亂飄,聲音也是低低。
林度笑著抬起頭,仔細的將搭在康納肩上的頭發撩了起來,沒有任何力道用手指上繞了幾圈,重新放在他的胸前。
軍部的大門出現在眼前,林度提醒道:“軍部到了。”
康納在林度的提醒中,有些心虛的忙著下飛行器,一隻手卻被握住,隻見那隻手的主人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將一把黑色的傘塞進他的手裏。
“根據在首都星居住多年的經驗告訴我,今天會下雨。”林度看了看康納身後蔚藍色的天空,不經意的說道。
康納抱著一把傘愣在原地的一幕落於林度的眼中,眸子裏開始注入讓康納少有幾次見到都覺得舒服至極的感情。
那種發自心裏的愉悅。
康納回過神來將傘斜握在手裏,微曲懸肘的動作讓他沒有注意到林度一閃而過的異常。等他想要對將要離開的林度說什麼的時候,被腰部出現的微乎其微的存在感吸引。
小小的一張,在太陽下反射出了塞維爾家族的家徽,一朵厄爾蘭花苞印記在右邊三分之一的地方。
一時間,康納的心為林度跳動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