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沙尤,肖力的眉頭突然抽動了幾下。
他怎麼忘了,當時在戰鬥之前,他將沙尤一拳打飛,而在後來一直沒有發現他的屍體,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如果那家夥還活著,而且回到了沙爾圖拉城,那杜沙傭兵團在這裏可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但是,馬龍似乎還並不知道沙尤的事情,隻是將肖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點頭道:“你很不錯,比起米拉來更有強者的氣息。剛才我的條件考慮一下吧,即使是你輸了,隻要到我軍團來做一年傭兵,這筆賬,我替你還了。”
“而且……”馬龍看了一旁怒目而視的凱樂斯一眼,笑著說道:“跟著我,怎麼著也比帶領一幫廢物來得強吧?”
廢物?
肖力挑了挑眉,扭頭看了一眼凱樂斯,突然笑著說道:“好啊,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有決鬥?那我一定要當裁判了。”負責給肖力作職業鑒定的眼睛拉裏伯爵從傭兵協會裏走了出來,衝著肖力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
決鬥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傭兵協會,繼爾傳播到全城人的耳朵裏。
不光是聞聲趕來的杜沙傭兵團全部成員,就連那些尋常的傭兵們,也都暫時放下手裏的工作,一起聚集到了沙爾圖拉城的雷塔斯競技場,觀看這場難得一見的決鬥。
表麵上看,那個名叫阿爾卡的三級釘子對付一名三級雜兵,這絕對是不公平的。
但是誰都知道,埃爾維薩絕對不隻傭有三級雜兵的實力,在三年之後,他便可以憑借自己的實力,重新獲得蟲騎的稱號。就這樣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埃爾欺負了那個釘子才對。
可是,在傭兵協會親眼目睹了那一幕的傭兵們,卻又知道,埃爾維薩的確是吃過那名三級釘子的虧……
所以,這是一場充滿懸念的戰鬥,競技場的外圍,甚至已經拉開了盤口,接受各方觀眾的下注。亞昆人,也是好賭的。
“你怎麼會答應……”聞訊趕來的艾米麗輕輕地拉著肖力的衣袖,低聲地說道。
“你認為我會輸麼?”肖力笑了笑,像個大哥哥一樣輕拍著艾米麗的腦袋。
“可是……”
“別可是了。”肖力捏捏小丫頭的下巴,笑著說道:“如果我贏了,那可有一千枚金幣呢。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好好想想要買些什麼東西吧。”
足有四個足球場大小的競技場上,埃爾維薩一臉嚴肅地盯著對麵的肖力。而肖力卻是神情輕鬆,一臉悠哉由哉、滿不在乎的模樣。
實在不行,就讓那些小家夥們一起上。反正這一架打下去,他也沒打算繼續在沙爾圖拉城裏麵待了。
與其等著沙尤從沼澤裏爬回來告他們一狀,還不如提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當然,要是在臨走之前,能賺上一筆豐厚的路費,那就更完美了。
見到肖力從容不迫的樣子,觀眾們的喝彩聲紛紛響起,瞬間衝破了競技場上空,衝散了天空中的雲彩。
亞昆族是一個好鬥的民族,極為崇尚武力。無論貴族或平民,到競技場觀看一場強者的決鬥都是生活中最好的享受。
更何況,今天城主的獨子,還有沙爾圖拉最強傭兵團——馬龍團長親自光臨,甚至為止下了重注,決鬥的其中一方更是傳說中的亞昆當今第一勇士波特將軍的兒子,所以,競技場周圍近萬個坐位,眨眼間便被觀眾給填滿了。
而其中最好的幾處位置,都被狂暴軍團的人馬給占據了。他們要親眼見證,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子,值不值得起團長馬龍花那麼大的價錢進行收買。
觀眾們的呼聲此起彼伏,肖力有點鬱悶地挖了挖耳朵。
如果沒有鬧出那麼多事情多好啊,靠著這場戰鬥,不但能贏得那一千金幣,還能賺取聲望無數,以後傭兵團的委托可能多到數不完。到那時候,艾米麗跟凱樂斯他們,也用不著天天都吃野生的蘑菇過日子了。
可惜……
肖力再一次摸向了自己的肩膀,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叫出那些小家夥為好。
那是他最後的底線,絕不能輕易暴露在其他人的麵前。
“可以開始了嗎?”埃爾維薩有些不耐煩地向拉裏伯爵問道。
雖然拉裏的爵位並不高,但是他的目光精準與公正無私是出了名的,所以,由他出任裁判,任何人都沒有異議。即使是傑拉德,也不得不管這個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老拉裏叫一聲先生。
“嗯,可以開始了。”拉裏仔細地檢查了肖力與埃爾維薩所攜帶的物品,然後按照競技場的規矩,將二人召集到場地中間,當眾宣讀了一遍決鬥的規則。
其實,亞昆族的決鬥是沒有什麼規則可言的,即使是在決鬥中鬧出了人命,那也是常有的事。
在決鬥之前,決鬥雙方就必須簽下生死狀。一但技不如人,死了那是活該。
但是,礙於埃爾維薩的身份特殊,所以在決鬥之前,老拉裏格外在規則中加上了這麼一條:本場決鬥完全屬於技能效量,誤將對方致死者,按謀殺論。
當然,在聽到這條規則之後,觀眾們頓時喝起倒彩。沒有死亡的決鬥,在色彩上明顯淡了許多。
但是考慮到當中的確有一個是不能死的,否則那位將軍追問起來,整座沙爾圖拉城或許都脫不了幹係,這種倒彩聲又漸漸地壓了下去。
“你可得小心,埃爾的實力可是已經達到三級蟲騎了。”走到肖力跟前,拉裏伯爵低聲地補充了一句,然後再一次用他那銳利的目光打量著肖力。
那眼神似乎在說:“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對手無論是身份還是等級,都要比你高出不隻一個檔次。如果你輸了,固然不會有好結果,但如果贏了,日子也不會好受到哪裏去。”
肖力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三級蟲騎與三級雜兵,對他來講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種表情讓老拉裏感到一絲驚訝,他甚至有始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