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後,您醒了!大家都好,你身體不好,還是再歇一會兒吧!”鑲兒說話,可我聽得出來,她在刻意的回避著什麼。
“央生公主呢?”我直接問道。
“她,她,她”鑲兒就要哭出來了,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老爹呢?”我繼續問道。
“老王爺身受重傷,好在已無大礙!”鑲兒抽泣著。
可我並沒有鬆氣,直覺告訴我一定又發生了什麼,我顫抖著聲音問道:“是不是,還有……”
“漪皇後,她,她,她容貌盡毀!”
“什麼!”我心下一驚,連著咳了好幾聲,這才記起來,如今已是暮秋季節了,離臘月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老天給我們的劫數還多著呢。
鑲兒趕忙拿了些水來給我喝,也不再多說什麼。伺候了我這麼些日子,她對我還是很了解的,拿了早早備好的湖綠色大氅,讓我穿上。扶我到鏡子麵前,拿了些簡單的吃食讓我自己先吃,她為我攏著頭發,梳著發髻。這個時候,不需要增添過多的悲戚,而是要精精神神的出去,不要讓人再為我擔一分的心。
我強撐著吃了幾口,對著鑲兒說:“你也吃幾口吧!把淚抹幹了,我們好去前麵照看!”
“是!”
不多的一會兒,我們就都收拾好了。
剛打開門,就碰到成風進來了。他憔悴了很多,隻是麵頰雖然蒼白,但依然潔淨如初,發依然整潔不亂,身影雖然蕭索,但不寥落頹敗。
見我出來,氣色不錯,便問道:“怎麼出來了,身子好些了?”
“既然都能走動了,自然是好了!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正要去看看!”
“嗯!既是這樣,你先去看看遺月吧,起亞姐姐那邊有大哥照料。我去看看孩子們,好讓琮兒他們休息休息!”
“你也別太傷心操勞了,終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放心!”
說罷,我和鑲兒一路來到了央生公主的居處。
這裏還是我第一次來,自從成連稱帝以後,央生公主就搬離了原來的莫弱府,住進了這個看著平凡的小屋。不是為別的,就是因為這裏四處種著粉色的玉蘭,這裏曾是漣年住過的地方。清雅淡泊,但不失瑰麗的氣質,簡單樸素,但不沾染一絲的塵俗之氣,是最符合央生的性情的。
推屋而進,一眼便看見了央生極為安靜的睡顏。遺月一襲白裳,裹挾了她的悲慟,隻是略顯憔悴。
“月兒!”我輕輕地喚道,“我來看看央生公主!”
遺月沒有抬頭,隻是微笑著說著:“姑姑是真正的公主,姑姑一直做得很好!”
“是啊!她還是個好姑姑!”
“紋玉,你說我是不是很壞!”遺月眼裏染上更濃的悲戚,“當年若不是我,起亞姐姐就不會進宮,連哥哥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當年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你和風哥哥也就不會分離,風華也不會那麼苦;如果不是我,起亞姐姐也就不會受傷,該死的是我啊,是我啊,當時就應該是我去的啊!是我啊!有錯的是我啊!為什麼要這樣!”遺月終於控製不住的嘶聲力竭的哭了起來。
我卻有些恍惚了,錯嗎?是誰錯呢?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誰都沒有錯,若說真是有,那麼就是不該生在這個年代,不該生在帝王家!”
“紋玉,我求你了,你怪我吧,你恨我吧!”遺月倒在我的懷裏,輕的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她也不過隻是想要好好的愛一個人,為何如此的難呢?至親至愛,一個個的離去,她怎麼能夠承受得了呢!
我也不再多說,有些事情隻有自己想通了才是好的,說多了也是無意的。
待她哭的乏了,安頓好了之後,我便轉去了皇宮之中,想去看看起亞。卻不料,碰到了一個人,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此人一襲黑衣,暗淡的像是一抹幽靈。他的冰冷不似成風身上如秋風般清冽的讓人心疼,隻是那千年難融的冷寒,讓人不想去觸碰。
“你是誰?”我知道眼前是避不了的,直接問出了聲。
“魅影!”聽到這兩個字,我卻也是怔愣了片刻,他竟然就那樣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我倒是不怕他會即刻要了我的命,因為他既然是成業的人,也不會這麼早的動手。那麼此刻,忽然想起來成風似是說過,當日他似乎是放了成風一把。不覺疑惑的望向他。
“是你殺了映雪?”我無不詫異,心下卻已了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沒想到魅影還是因為映雪。果然這世上的事有因有果,淡淡一笑:“我自以為,我手上為沾過一人之血!”
“那便是他了!”他眼帶怒意。
“她原本是晚橋之仙,卻偏偏是愛錯了人!”我說的無不感歎。
“我憑什麼信你!”他冷冷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