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霎時間安靜了下來。巴茲感到自己心底所有的秘密和想法,全都毫無遺漏地曝光在了拉瓦那微微眯起的雙眼之下。他覺得應該讓自己的表情盡量的自然些,或者找些理由來自我辯護一下,哪怕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胡言論語,隻要可以掩蓋這讓他無所適從的恐慌。
但巴茲隻是一個平常人,他並沒有如同吟唱者般的表演能力。他的行為完全不受理智的控製,他此時的麵部表情已經完全說明了一切,僵硬的麵孔上帶著一層虛汗,忘記閉合的嘴半張著,以及因驚恐而瞪大的雙眼。
“我抗議,我要求立刻結束這場質詢。”有些激動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平靜’“這是完全不符合規定的。拉瓦次官你必須馬上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有權要求對你的行為進行仲裁。”
“哦,斯坦伯恩先生,我想您一定是誤會了。”拉瓦他優雅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被整齊折疊起來的文書,這個過程中他看也沒看旁邊的議員。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巴茲,就象這個囚徒隨時都會跑掉一樣。
“請您看看吧,這是臨來的時候,我手下的探員交給我的最新報告。”拉瓦用手指夾著文件向身邊的議員一揚,“由於我也才剛剛收到,隻來得及通知海默團長,沒有來的及通知您。但是我還是要因此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夠體諒,斯坦伯恩勳爵。”
“嘩”臉色泛著淡淡青光的議員,立刻扯過拉瓦手中的文件細細地讀了起來,房間內再次歸於平靜。
調查者們這突然發生的內部糾紛,使巴茲從驚恐的狀態中擺脫了出來,他的身體生澀地執行著意識的指令。他閉上的嘴中傳來了一陣陣幹澀迫使他喉嚨上下蠕動,眼睛一旦眨動眼淚就會不自覺的泛出,但他布滿細汗的麵孔還是顯得蒼白和呆板。
斯坦伯恩迅速看完文件中的內容,猛地將目光甩向了巴茲。這已經不需要什麼其它的證據了,隻看這個邪惡法師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或許因為新資料帶來的震驚,又或許是因為感到被忽視而羞憤,斯坦伯恩有些蒼白的臉,一瞬間透漏出了一種不正常的紅暈。
“海默教長,拉瓦次官。”斯坦伯恩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因為這份文件中的內容太過匪夷所思,我認為這次對於巴茲的調查有必要暫時延後。應該在通報過教會,議事會以及在內務部進行備案後,再開始重新進行調查。而且我認為,這裏的防衛水平已經不適合再讓這個法師停留。”
“斯坦伯恩議員,您說的很對,這裏確實不適合巴茲伯爵繼續停留了。他會被轉移的,不過那要在這次質詢之後。”拉瓦的帶著笑意的眼睛終於放過了巴茲,“至於文件中提到的猜測太過離奇,這不正是我們調查團要查證清楚的嗎?我們會進行通報也會進行備案,但那也要在我們確認之後。這是授權書賦予我們的權利,不是嗎?難道您忘記了剛剛您讀過的一切?”
“你”斯坦伯恩大概猜測到了什麼,他的手因為心情的波動而有些顫抖,“海默教長,您的意思呢?難道您不覺的,現在有必要停止這次訊問嗎?”麵對拉瓦他生出了一種無力感,他把希望寄托在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海默助教身上。
“對於異端,不能等待和姑息。”海默的聲音並不象普通牧師那麼柔和,相反這低沉的語調讓人覺的象兩塊金屬摩擦般得刺耳。也許非常清楚自己的缺陷,海默用簡短的一句話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我不認可,這次的質詢記錄我是不會署名的。”沉默了片刻,議員極力地克製著自己的語氣,“我要將這份報告,還有這裏的情況向議事會通報。現在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