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宇,這穀底好像有戶人家。”通身白衣的男子對著前麵的高大男子笑嗬嗬地說著,“這原野邊界真是一個有趣的地方,竟然邊界下是山穀,上麵幾分冬意蕭索,穀底卻是青山白水,還有戶人家。”
“確實。”在一邊的紅衣女子掀開帽幃,舉手,金片隨著她的動作,悅耳地串串作響。抬眼間,嫵媚笑容已然掛上,撇頭望著白衣男子。“千蕁,我們下去溜溜?”
千蕁淡淡一笑,朝女子使了個眼色,女子便心領神會,微微策馬加快幾步,到青布衫高大男子身邊,豔唇微翹,開始極盡嫵媚的撒嬌,“瀚宇哥哥?”
瀚宇瞟了一眼這女子,無奈地點點頭,這血鳳凰柒景是出了名兒的頑女,生性活潑好玩,也嬌氣有加,平日裏被穀底各個前輩們寵壞了,功夫上也是了得,現在橫到誰的帳都不買,雖然瀚宇能鎮得住她,卻也多少會遷就著她。
“嘿嘿,千蕁,我們走!”話語未落,胯間一用力,已馳馬而去消失在山彎口。
“柒景!等等我啊。慢著點!”千蕁也忙不迭跟上去,轉過幾個彎後,卻看見柒景下馬蹲在地上,“怎麼了?”
“你看。”柒景站起來,側身讓千蕁看死在血泊裏的黑色巨犬,然後眉間緊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同樣吃驚的千蕁。
千蕁迅速下馬,俯身伸手去探看這狗身上的傷口。
“別碰!有劇毒!”一聲猛喝從遠處傳來,千蕁回眸間,瀚宇已經在身後,“這血都黑了,你還真敢碰!毒老那邊你是白學了!”
千蕁咽了口口水,暗自慶幸瀚宇來得及時,毒老那點惡心玩意兒自己才不學。不過,以後確實要學著點,不然,今天就這樣莫明奇妙掛在這兒了。
柒景朝千蕁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和鬼臉,然後吐吐舌頭跑開了。千蕁翻了個白眼,轉頭問瀚宇。
“什麼毒?這狗怎麼能死這麼慘?”
瀚宇搖搖頭,韁繩一震,朝山下茅屋而去。
千蕁和柒景對視一眼,也跨馬而去。
“你要生?還是要死?你要生?還是要死。。。。。”這混沌的聲音衝破黑色,在霏羽耳邊回蕩。和那時她問那母獅一樣,要生還是要死。霏羽睜開眼,黑暗裏,自己麵前坐著一隻巨大的獅子,目光如炬地注視著她。淡淡溫和的光輝籠在那金色皮毛上,有種不真實的尊貴。
“要生?還是要死?”霏羽在這頭巨獅的清亮雙眸裏看到自己沾滿血跡的臉龐。我死了?還是活著?她不知道。生能如何呢?能將那些人都殺光麼?霏羽眼裏映出那個中年男子的嘴臉,和那眉邊一粒誌的少年。最後閉眼的時候,就是那張冷峻的麵容,不帶任何感情的臉!那死呢?霏羽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死了就是這樣一把沙子,入土為安了,是嗎?可是我能安嗎?
“要生!”霏羽幾乎是咆哮著。死了就隻是這一堆土,什麼狗屁都不是了!我要親手將那些人化作這些黃土,屍骨無存!
音末,獅子起身朝霏羽走去,一步一步一直走進她的身體,成為她的一部分。光芒隱去,霏羽疲憊地久久睡了。要生。要生。此生的情仇,還未了呢!
“嗷嗚~”幼獅頂開簍筐的蓋子,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幾步跌撞著頂了頂霏羽的臉頰,“嗷嗚~嗷嗚~”
千蕁詢問的目光看向瀚宇,瀚宇點點頭,飛身下馬。
那張帶著稚氣和淚水的蒼白臉龐,已經了無生氣。千蕁伸手在這個女孩兒頸間探了探,抬頭朝瀚宇搖頭,“已經死了。”
“去看看那邊那個。然後看看還有別的人或是留下什麼。”
“嗯。”千蕁起身,轉頭向牆下躺著的男人走去。應該也是具屍體了。千蕁從腰間拔出扇子,掂起男人的腦袋,這張滄桑而邋遢的臉上帶著笑,看得千蕁莫名奇妙的。“死了還笑那麼開心?”
話落,轉而走進了屋內探尋。